这三个诸侯就占领着天下一半的土地。如今吴王刘濞仗着有太子说情,动不动就不来朝觐,这按古法就应该杀头。文帝于心不忍,打了几板子,罚戒一下了事,皇恩够大的了,可是刘濞不但不改过自新,反倒变本加厉,越发恣意妄为。开山铸钱,煮海卖盐,召集一批亡命徒,谋反作乱。现在,削藩是个反,不削藩也是个反。削藩,藩王们立刻就要造反,但祸患不大;不削藩,他们不过迟些造反,但祸患可就更大了。”于是关于削吴的问题被拿到朝廷上讨论。吴国于是谋反了。]
汉武帝在传统的削弱地方势力、加强中央集权这个关键性政治问题上,采纳主父偃更为妥当的策略——推恩令。[主父偃劝说皇上道:“古代的诸候国不过方圆百里,不论其强弱与否,都很容易控制。现在的诸候国,跨州连郡,占地千里,管得松点儿,他们就生活糜腐,骄侈淫逸;管得严点儿,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抗中央。如果依法硬要削藩,恐怕他们会萌生反念,晁错不就是这样才失败的吗?如今,诸候子弟有的达到十几个,可是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爵位,其它人没有寸土所得。这与朝廷提倡的仁孝之道是相悖的。
希望陛下你下旨,让诸侯们广行德政,让宗室子弟人人都感受到皇帝的恩泽,允许他们将自己的领地分给每一个子弟,诸侯子弟必将人人喜不自禁,欢呼万岁。你以行德政为名,实际上却分散了诸候的势力,诸候会自己把自己削弱的。到那时,诸侯各国就再也没有能力与中央对抗了。”汉武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七国之乱后,汉景帝压制诸昏,罢黜大批诸侯所属的官吏。汉武帝时,又发生淮南王衡山叛乱事件,国家制定左官律[选派官员到诸候国辅佐侯王]
和附益法[分封诸侯大过限度称作“附益”],进一步打击了诸侯势力。诸候只能在自己的封地居住,亨受,收租纳税,不能参与国政。到哀帝、平帝时,刘氏侯王世袭相延,亲戚疏远,诸王生活在深墙大院之内,不受再到人们重视了。[削夺诸侯,有名无实,仍然因循秦亡的覆辙。]后汉王室衰微,气数已尽,外戚王莽居心叵测,肆元忌惮,借着太后的权力,假托伊周的名义,作威作福,骄横跋扈。把持政权,俨然一副皇帝的作派。篡夺汉朝天下以后,南面称帝,官分五等,晓喻全国。可怜一帮汉朝宗王,奴颜卑膝,俯首贴耳,奉符献印,唯恐置后!
[隗嚣拥兵天水,班彪逃难跟着他。隗嚣问班彪:“过去,周朝不能驾驭天下,战国纷争,群雄并起,诸侯分裂割据,几百年才安定下来。我推想难道战国时的混乱局面又要重演吗?国家安危将系于一人之身了,请先生谈谈。”班彪回答道:“周朝的兴废和汉朝不一样。周朝分爵五等,诸候干预政治,本根衰微而枝叶却很强大,所以到周朝末年才会出合纵连横的混乱局面,这是历史造成的。汉朝承袭秦朝的体制,设立郡县,皇帝掌握国家政权,臣子没有太多的权力。汉成帝时,开始倚重外戚,哀、平两帝享国时间很短,三世之后西汉就灭亡了。王莽篡权以后,因为皇位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人心不服,皇位不稳,政令不通。王莽称帝以后,天下百姓无不摇头叹息,盼望着刘氏能够再度中兴。王莽在位的十多年内,国家动荡不宁,起义不断。
这些起义军,没有一个不是打着匡扶汉室的名义起兵的。现在的起义军首领,虽然也割据一方,但是他们没有战国时代诸候的基业资本。所以,不会再出现合纵连横的事情。老百姓对旧朝念念不忘,由此可知百姓怀恋汉朝德政的程度了。”]
光武中兴,恢复刘氏国统,可是不能借鉴西汉灭亡的经验教训,汉朝由来已久的弊端在东汉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仅仅数世,就奸佞充斥,腐败不堪。一有奸臣专权,趋炎附势之人就纷纷投靠;一旦有叛乱发生,守城的官佐就不战而逃。东汉的天下还能不危险吗?周朝时,辅政大臣七人,摄政大臣三人,周王授以九鼎,委以重任。叛乱分子即使占据首都,战鼓敲得连内宫都听得见,乱箭就从皇宫上方飞过,祸乱也仅仅局限在京师附近,不会波及天下,国家总得来说是太平的。通过治理的办法来防止祸患的发生,所以周宣王能在“国人暴动”之后再兴周室,中兴在“共和”时期,襄王、惠王才能够借助晋国和郑国的力量重振工业。不象二汉,朝廷稍有风吹草动,国家就乱成一锅粥;逆臣贼子早晨刚一做乱,文武大臣晚上就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远有王莽篡权,近有董卓专权,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难道国家缺乏治世之能臣,士大夫们没有救世之志吗?不是,只不过时代不同了,壮志是有,无奈地位太低,难以实现雄才大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