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总经理泥塑木雕似地坐了好久,坐了好久大约是坐累了,哼一声起来,一甩袖子走了,走的时候看也没看餐饮经理一眼。餐饮经理心中很气愤,这什么嘛,他代人受过了,邵总连个表态都没有。他好歹也是个特级厨师,当初还是邵总三顾茅庐请来,没想到今天被人如此轻贱,他顿时心中有了去意。
荷沅旋风似地飙出门,上了车子咬牙切齿地心想,这种人,祖海以前对他太客气,整一个无赖嘛。他摆明了不想给钱,只怕《鬼屋》出书正中他下怀。不,或许他也有参与都难说,否则出书的发布会怎么会开到海悦去?他们怎么那么敏感一下就看出《鬼屋》与海悦有关,以后一直提起?谁知道。对付无赖,只有一个字,打!这一点,荷沅以前早就实施。虽然拉一车民工封海悦是吃饭时候临时想到的主意,但后天一早如果银行帐户不见钱,荷沅想,她做得出来。祖海说过,只有邵总才怕海悦现在就关门,他有大量装修费用压在里面。
但是荷沅有很大顾虑,万一后天没见到账上到钱,她难道真的得招募一帮民工前去封门吗?那还不惊动警察?像这种做宾馆生意的一般都与本地警察关系密切,以免警察三天两头上门查有没有卖淫嫖娼。万一真的闹到堵门要钱,警察会怎么发落她?凭她有那么一点的法律知识,起码知道,这叫聚众闹事。祖海又不在,她都不知道可以找谁先打个招呼。但是现在话都已经扔出去了,她当然不可能收回,只有硬着头皮等待了。看谁犟得过谁,谁先服软。
回来与林西韵一说,林西韵听着只会骇笑,笑后才道:“你这又不是只一笔生意,你们签的合同不止一年两年,以后难道每次合同约定付款时间你都来一下吗?多了也没效果了。”
荷沅苦笑:“我相信祖海一定已经用过其他办法,但这个姓邵的一看就是一付不想付钱的无赖样,而且想将责任推给我。我只有充流氓了,无赖总怕流氓吧?我的家产他搬不走,他的家产也没办法搬走,他只能受我要挟。”
林西韵笑道:“这是生意场,又不是格斗场,怎么可以如此硬碰硬。你家祖海出来时候得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你的钱真的这么紧张吗?”
荷沅忙道:“我先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非不得已不问你借钱。长贫难顾,你还是等我先强壮自身才好。只是海悦宾馆还可以说是冤有头债有主,银行那儿我也想将事情了结了,可是我连主事的是谁都不知道,他们银行比海纳现在还群龙无首。”
林西韵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如果只是几天时间调个头寸,你可以问我解决一下,我和祖海之间经常这么互相借用的,是惯例。”
荷沅一听,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林西韵身后的公司实力她清楚,有了这句话,只要保证银行可以转出贷款,海纳有点资金缺口不是很大问题。
但是因为从海悦吵架出来,心中还很激动,荷沅回到祖海的办公室,忍不住打电话给豆豆绘声绘色讲了一番,知道豆豆正在回广宁路上。一席话听得豆豆惊呼不已,“什么,你真的拿杯子敲了人家吊灯?你下手真帅啊。哈,朱总说了,你这人能豁出去,啊,能伸能缩,是个棘手的人。”
荷沅倒是忘了朱总也在车上,顿时讪讪的,吞吞吐吐地道:“被朱总笑话了。不过我有点担心效果。”
豆豆听了道:“你别怕,他们开店做生意,他们才怕你上门骚扰呢。等着,朱总强烈要求与你说话。”
朱总在电话里笑道:“小梁你还真能做出来,好样的。放心,你也不用闹得太大,住宾馆的都是最敏感于周围的治安环境,你不用找人砸他们玻璃,只要找人在大门口打架就行,看还有哪个客人敢上门。你这么做不用负担法律责任。”
荷沅不由喃喃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
朱总笑道:“这次来没能帮上你们的忙,我很内疚。不过有件事提醒你一下,你要防止银行对你们关上信贷大门,以后进去一笔钱他们吃下一笔,充作还贷。你得乘他们现在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还没想到找你算帐,赶紧将那家银行的银行存款清空了,钱回到你手里,你可以稍微主动一点,不至于被他们捏着打。你最稳妥的办法是将钱移出上海,第二稳妥的办法是移到我朋友的银行里。你看着抓紧办。”
荷沅想了想,“移出省外还得去银行打汇票,这个举动太招摇,还是先到朱总朋友那个银行去吧。起码也得转一下再出去。谢谢朱总,我立刻着手去做。真恐怖,八月初有一笔贷款到期,若不是朱总提醒,我还真没想到有这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