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顺着梁秘书的眼光看去,见豆豆竟然穿越人阵,与老骆见面,主动要求握手。老骆挺客气,荷沅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他与豆豆说什么,没两句,两人眼睛一齐转向她与梁秘书这儿。荷沅一边冲老骆微微点头招呼,一边问梁秘书:“我别过去了吧?那儿可都是领导。”
梁秘书不由得笑,他的级别也不低,不能不算领导。“你不用过去,这会儿过去也说不上话。”但他两眼看着豆豆,心说这个女人怎么粘得那么紧,要不要过去把她隔离开来。可没等他移步,已经有人隔开那个女子,原来是朱总。他这才放心,拉荷沅坐下。那边,大家也在一阵喧闹后井然有序地各就各位,无非是按级别地位排座。排不上座的,一起坐到荷沅他们这一桌来。没想到,豆豆在那一桌敬陪末座,都不知道她怎么抢到的位置。荷沅心想,豆豆真是豁出去了。不知她与朱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场合公然与朱总叫板。
再看朱总,坐在老骆左手,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可见那人职位比朱总显而易见的高,或者此人资格更老,与老骆关系更亲密。那种地方,荷沅想都不会去想插一位置,豆豆原来也不是那么爱出风头的人,她今天定是有所打算了。再看朱总,脸上并无对豆豆这么做的反应,眼神早不再顾及豆豆,视豆豆为空气。所以,荷沅明白,在朱总心目中,大约豆豆永远无法与他的事业相比。
大家今天都是为老骆而来,荷沅这一桌,大家自然向梁秘书大大放电。但梁秘书水平好得很,三言两语,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等会儿大家反应过来又找上他,他又找另外话题引开。总之,他始终退居幕后,不抢风头,风头都属于他的上司老骆。荷沅直到第二三次的时候才看出端倪,心中不得不服,不明白本家哪来这么合适的话题,哪能如此正确地把握在座心理,将在座也算老谋深算的官员们引导得团团转,由此可见,他的顶头上司老骆又是如何的长袖善舞。可梁秘书终是少了与荷沅探讨传真中有关内容的时间。
荷沅没想与桌上这些官员搭话,祖海回来,她身上一时如卸了重担一般,浑身无力,提不起真气,虽然有人见她与梁秘书关系似乎很好,与她交换名片,主动搭话,荷沅只是淡淡的,客气但不热情。她看见那边一桌的豆豆看似比较活跃,时时说话插嘴,妆容光彩照人,荷沅心说豆豆这是何必呢。梁秘书看着终于问荷沅:“你那个女朋友究竟是做什么的?”
荷沅不得不揽到自己身上,绝不招出朱总,“她是外商办事处华东地区的业务总代表,能力很强,所以,做人可能比较强势一点,心地其实很好的。你们以前已经见过,在上海,我那时还是第一次见骆先生和你。”
梁秘书想了想,道:“忘了,我们都只记得你。小梁,今天这顿晚饭,可以视为工作餐,我们的时间紧,不少问题需要餐桌上解决。所以,你看……”
荷沅当即心领神会,尴尬地笑道:“我会解决。”说着走出去,到外面餐厅洗手间,检查里面没人,才给豆豆电话,“豆豆,你有没有带没闪光的偏白眼影,或者遮瑕膏?我不小心弄坏眼皮上的妆,青肿眼皮全露出来了,真是没脸见人。我在出门左拐到头的洗手间。”
豆豆一听,当即爽快地道:“我出来拿给你。”没多久,豆豆推门而入,手掌中躺着一只粉盒:“荷沅,将就着用,我的粉饼比你的颜色浅一号。咦,还好啊……”
荷沅不等豆豆指出她其实没有弄坏妆容,一早抓住豆豆的手急道:“豆豆,别折腾自己了,放手吧,对谁都好。你难道会猜不到结局?”
豆豆沉默良久,道:“你说会是什么结局?”荷沅苦口婆心:“依你对朱总的了解,你说他会选择爱情还是选择事业?”
豆豆答非所问:“你一定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当知道自己十几年一直崇拜的偶像心里竟然也喜欢我,那个时候,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价值观道德观都崩塌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飞蛾投火也甘愿。我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