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害怕隔墙有耳,在屋内谈话,怕我偷听!岂有此理,他们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江海天在武学上的造诣何等高深,见杨钲肩头微动,已知他是要转身张望,立即闪到一棵树后。他动作迅捷无声,莫说是在黑夜,即在白天,杨钲也难发觉。
上官泰道:“二哥,你究竟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拉我出来说话?又为什么要瞒住客人?想那老叫化是一帮之主,而那姓江的,据你所说,也是武林中极有身份的人,难道他们会来偷听?”
江海天本要走开,但听了这些话,却禁不住心头一动,“是啊!他们有什么事耍瞒住我?想必是和我有关的了,疑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要瞒着我,我倒非偷听不可了。
仲叔叔到底是老江湖,早看出他们心怀鬼胎。哼,这姓杨的适才对我何等殷勤,想不到背地里却是如此鬼鬼祟祟。”江海天决意弄个水落石出,索性飞身上树,就在他们头顶,偷听他们说话。
只听得杨钲说道:“我当然相信得过那两个客人,但这件事情,关系咱们的身家性命。隔墙有耳,万一泄露出去,那就大大不妙了。”
上官泰惊疑不定,说道:“二哥,咱们都是隐居深山,与外界很少往来。也没有什么极厉害的仇家,哪来的飞来横祸,你说得那么严重!”
杨钲道,“此事么,可大可小。为祸为福,都只看你如何处置。三弟,你少安毋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好,我先从儿女之事说起。我先问你,你的纨丫头和我家那小子今年都是十五岁,看他们平日形迹亲密,你不察觉他们彼此都是心中有意么?”
上官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个爽直人,本来这话儿我也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怕你家的梵小子嫌我的女儿。”原来上官泰独生一女,宝贝异常,他的女儿上官纨的确是钟情杨梵,她母亲向她查问,她也曾含羞默认过的。只是杨梵的态度却是有点轻挑,上官纨也摸不透他是否真的是喜欢她。
杨怔笑道:“纨丫头长得如花似月,我只怕我家小子配不上你女儿呢!”
上官泰喜道:“这么说,你是有意和我亲上加亲了?”
杨钲道:“他们两小无猜,年貌也正相当,亲上加亲,实是最好不过。”说到此处,忽地叹了口气道:“唉,只是——可惜,可惜!”
上官泰怔了一怔,道:“可惜什么?”杨钲道,“可惜咱们没有早一点为儿女打算,现在议婚,已是迟了!”上官泰道:“此话怎说?”
杨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次我到了竺家,竺大哥也和我提起了儿女的婚事,像你一样,想与我亲上加亲,结成秦晋之好!”
上官泰道:“哦,原来他也想把他的女儿许给你那小子作媳妇。清华这丫头不是还很小吗?”
杨怔道:“小是小,但不算很小,今年十二岁了。比我的梵儿小三岁,竺大哥还说,丈夫应该比妻子大一点才好呢。但我知道我的梵儿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他真正喜欢的只是你的纨丫头。”
上官泰道:“竺大哥怎的会突然想起要为他女儿定亲?早不说,迟不说,恰恰现在和你说?”
杨钲道:“三个月前,他女儿第一次单独出门,是偷偷离家的,你猜她是上哪儿?”
上官泰道:“是上你家找她的梵表哥吗?”
杨钲道:“是呀。她偷偷离家,来和我那小子玩了几天。她家里可闹得天翻地覆。除了她自己之外.家里的人都派出来找他那宝贝的女儿了。”
江海天听到这里,这才知道,厚来那次碰到的和那小姑娘同在一起的青衣汉子,以及后来那一伙来寻觅他们的人,都是竺家的仆人。他们大举出动,在江湖上也闹得沸沸扬扬,却原来是为了这样一桩小事。
江海天心里想道:“这位竺老前辈宠爱他的女儿也未免太过了。但他的手下,对黑白两道全不卖帐,他女儿吃了祁连三兽的亏。祁连三兽和朝廷鹰爪勾结,他的手下也就把朝廷鹰爪斩杀了一大批。从大处看来,这位竺老前辈,还是可以结纳的人物。”
杨钲接着说道:“我本来也把这丫头当作小孩子,她偷偷来我家玩,我也只看作是孩子的淘气,不知江猢凶险,胡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