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妹妹头说是要打你屁股,其实她最想打我屁股,当年要不是我追着懒人清想嫁给她,她也不会没人玩了自己出走,生气一直生到现在。泼辣,你别客气,我趴在这儿,你狠狠打我十记屁股,好叫妹妹头在天之灵再不生气。泼辣,你一定要使劲打,我还受得起。”
过后又是一阵低低的话语,粥粥拎着耳朵听都听不出来,但是过一会儿里面传出“啪啪”的声响,粥粥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挨打,但是想想自己这本事与妙妙比还是差一点的,只得心里默默地数。但是怪了,数到十了,过一会儿又“啪啪”了十下,难道是每人十个大板?粥粥好奇得要命,但硬是忍住不问去,平时看大人们都最要面子,要是他们给打屁股被她知道了,他们不知会多害臊,算了,放他们一马。
回到自己房间,想起刚才蒋懋的冷淡,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精打采地睡觉。
那边陈四辞别蒋家,带林先生押入刑部大狱,排了几乎是所有的好手轮流看管这个晕倒在地的人。牢狱就设在地底下,只有一个口子可以出入,而那个口子被铁门扣着,只有陈四自己有钥匙。林先生如果醒着进这地下牢狱,一定会哀叹进了地狱,这下插翅难逃了。
海地离开蒋宅,立刻赶去三皇子的王府,即原诚亲王府,才到门口,已经听出里面的骚动不安。海地的进去,使里面人一下感觉有了主心骨。但是海地还是无力回天,走进崇仁住处,里面哭声一片,屋中央站着个傻傻的莫修。海地过去床头一看,崇孝已经面如白纸,死去多时,太医一见海地就惶恐地跪倒地上,连连磕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海地没说别的,一连串地发号施令:通知皇上!通知刘府!明确医案!准备丧事!
不过海地不知道皇上将如何处理这个最宠爱儿子的葬礼,所以也不便做得太彻底太具体,免得排场与皇上想要的不同,规格或高或低了,他都里外不是人。
才大致安排下去,就听见大门方向太监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传来,海地心里略略有点没味道,算算皇宫到这儿的时间,可想而知,皇上到这儿是如何的赶,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视。不过海地还是松了口气,终于崇孝死了,他就是受重视又能如何?什么都已经不可能挽回。
海地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小跑着迎出去,见到皇上一头扑在地上痛哭。皇上一把扯起他,直着眼睛问道:“崇仁怎么样?怎么样?“
海地起身忙道:“父皇节哀,崇孝他……他……”
皇上还没说话,一起来的刘贵妃已经一身哀叫,昏倒在地。皇上略一驻足,看太监宫女抬起刘妃,便又赶着往前走,海地忙一边吩咐叫太医救刘妃,一边跟上。众人都是闭着嘴,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说话,怕万一激怒皇上,人头不保。
大伙儿冲进崇仁房间,里面人早跪了一地,皇上谁也没看,直接跑到床头,一看之下,整个人僵住,一个趔趄向前冲去,海地眼明手快忙抱住他扶上床沿坐下。他用颤抖的手揭开崇孝身上的被子,看见崇孝小小的胸口一团鲜血,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了好半天,海地想揭过他手中的棉被他也不放。好办天才轻轻放下被子,还给掖好,这才一转身,大吼一声:“怎么回事?说!”
众人早吓软了,谁都不敢说。海地看看皇上变得血红的一张脸,忙大声道:“奶娘先说。”
奶娘被点到名,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说话:“奴才们伺候好王爷吃饭,正洗洗漱漱准备上床睡觉,明天早起,不想那个窗口跳进一个人来冲着王爷就是一剑,还没等奴才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门。奴才们忙叫太医救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海地见皇上盯着奶娘不说,便冲莫修招招手,莫修尽是发愣,居然视而不见,还是旁边皇宫跟出来的太监扯了他一把,他才醒悟过来,跪下回话:“奴才巡视中听见这儿响动,追了出去,最终与刑部陈四爷等一起抓住凶犯,目前已经押入刑部。”
皇上还是不说话,但是此时脸色已经变成苍白。刘贵妃被抬着进门,一路哀哀哭叫着“儿子,儿子”,皇上把位置让给她,扶着她坐到床头,想不让她揭被子,但是哪里阻得住,看见儿子尸体的刘贵妃又是一声哀叫,口吐鲜血,晕厥过去。还好太医一直跟着,立刻施救。海地上前请皇上换个房间说话,免得这儿拥挤不便。
皇上才走到门口,却见崇高一头撞了进来,皇上看着他没有戚容的脸心生厌恶,怒喝了声:“你还有没有皇子的样子?没人教你走路过吗?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