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道:“蒋懋,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还有那天林先生逃到你家去被我捉住,怎么陈四爷一个眼色你就知道要找海地公子过来抢人的?”
蒋懋还没说,王秋色先笑道:“粥粥,什么叫官商,蒋懋从小都是在这种官场环境中看着,耳熟能详,再加上本来人就聪明,所以什么事都可以举一反三想到了。”
粥粥道:“那就好,我也不要与包广宁混了,什么事问蒋懋就是。”
蒋懋笑道:“我怎么可以与包广宁比,他这人也算是我朝数一数二的老狐狸了,粥粥你与他聊聊没别的,可以开阔眼界,这人毕竟是一直处在高处的人,看问题的眼光不同。而且他现在要害你也不大会了,尽可以放心。”
粥粥还是嘀咕道:“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找上我,这种人不会师出无名。”不过粥粥还是决定等下去会会包广宁,他是老狐狸,粥粥还是武功天下第一呢。
第四十九章
春天了,客栈隔壁的改造工程进行得轰轰烈烈,不过因为客栈里的菜异军突起,所以住店生意虽不是很好,但是每天吃饭却是要预订了才行。为此蒋懋安排了小桌子,免得包广宁这样独酌的人占去一张大八仙桌。
春闱已经放榜,钱修齐居然高中第二十九名,连抱着这次赶考当试水这种消极想法的钱修齐自己都出乎意料之外。钱家反正钱多,而且这钱也花得高兴应该,是以钱五爷这几天天天在孙家客栈宴请同门。虽然粥粥给他打了折扣,但是粥粥还是赚得很开心。不过因为钱修齐来得勤,蒋懋便不断教育粥粥女孩子不要过多抛头露面,否则有这样不检点的朋友,钱修齐会在同门面前脸上无光,这是臭书生的臭心态。粥粥自己对此不以为然,但是也知道事实确实如此,心里挺气氛的,也懒得管钱修齐怎么样,是以钱修齐五顿饭里也就只有一顿可能见到粥粥。而粥粥则因为客栈由蒋懋管着,蒋懋管得比她还好,她乐得轻闲,捡起久违了的书本。
这天见钱修齐不在,粥粥走到店堂看看,见包广宁还是一个人在喝茶吃点心。不过最近他手里带了本书来看,常是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吹着春风看得高兴。粥粥想着好几天没理他了,便走过去坐到他面前,微笑道:“这儿看书看得进吗?我昨天想了半天,你为什么偏要到这儿来看书吃饭消闲,后来一想,原来是兵法里面的‘用而示之不用’。”
包广宁放下书,听了粥粥的话笑了,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粥粥趴在桌上,仔细看着包广宁的脸色,心里想不出来这种脸色应该是对应说她粥粥猜中了呢,还是猜错了,真是此人不可貌相啊,粥粥为一个耳熟能详的词给用到别的用处上而得意,心想自己自学成才,未必就比规规矩矩读书的钱修齐差。她也作着很内敛的微笑道:“我想你为什么挑中我呢,并不全是因为我聪明,而是看中这儿的天时地理,三者中最要紧的人和是放在最后一位的。这儿是客栈,人来人往,而且因这儿店主我与某些人的特殊关系,这儿特别容易受关注,于是你在这儿的闲散表现很容易上达天听,给人一种你真正解甲归田、含饴弄孙的假像。方便你回家后偷偷便宜行事,也可以麻痹那些本来准备趁你下野踩你一脚以免你东山再起的人的心。对吧?当然我这儿的东西好吃椅子改得舒服也是重要原因。”
包广宁点点头,道:“我做事不会只想到一个好处的,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好处?”
粥粥道:“那就是说你承认了?好吧,我再给你想想还有什么好处。对了,有人可能想给你栽赃,到你府上走一趟,回头出来做些什么事出来,到时你洗也洗不清。但是你白天一直在这儿的话,要见你也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人就没了栽赃的藉口,而你晚上回去,那些不很心腹你不很想见的人自然是可以托词不见的,所以你这也是在避祸。”
包广宁笑笑,道:“这一条只能说马马虎虎,我虽然被贬,但是拒绝个把不喜欢看见的人还是可以的。粥粥,你为什么那个新科进士在这儿请客的时候就不出来,现在倒是出来了?”
粥粥笑道:“你观察的挺仔细的,原来你装着看书,其实并不在看。他是我的朋友,这么年轻就中进士,一定前途不可限量,我们这种下里巴人还是别去丢他面子的好。”
包广宁道:“他这进士还是沾了你这儿蒋家这个蒋懋的光的。郑中溪这回主考,他的孙女退了蒋家的婚,虽说是皇上的旨意,但是终究是欠着蒋家的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就还到这个小进士的头上了。不过也要他自己文章争气才好,否则一塌糊涂的文章,郑中溪即使偏心也不敢怎么拔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