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色见粥粥下巴搁在桌上,两眼滴溜溜地看着潇子君眉开眼笑,自己心里也觉得好笑。一个高大威猛的熊泼辣见了委婉柔美的潇子君就不敢说话,连信上都是寥寥几个字,只说自己到了哪里,大概做了些什么。倒是不知他是怎么甩开熊妙妙姑婆去买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真难为了他,连细心的伊不二有时都顾不到这些,看来熊泼辣对潇子君是真的有情。
潇子君看完熊泼辣的信,抿嘴微微一笑。刚开始时候很害羞,但是半年下来也有点习惯了,总是看完信后把信收好,把东西往粥粥面前一推,叫粥粥去分去。今天收到的是用绵纸包得结结实实的三只青田石雕。粥粥看着其中最漂亮的颜色像黄蜡的佛手,心里不舍又不舍了几下,最后还是给了潇子君,自己留下一只墨绿的小莲蓬,王秋色的是串红粉菲菲的葡萄。
却见潇子君并没有看拆封了的礼物,却是脸色大变地看着手中的信,呆了好久才把信交给王秋色,道:“你看看,特穆尔的。”
王秋色也是一惊,接过信一看,里面倒是与熊泼辣差不多,只有刚劲有力的几个大字,但是内容却是大大不同,上面非常霸道地写着:“待我再次马踏中原之时,当以最高荣耀娶你,等我。”王秋色也是像遭了蜂蛰了一样,脸色大变,信面朝下放下信纸,看了眼粥粥,心里委决不下该是叫她小孩子出去还是叫她这小谋士一起出主意。最后还是没叫粥粥出去,沉吟半晌对潇子君道:“你心里还想着他吗?”
潇子君低头半天才道:“那时候……他还是不错的人。有勇气,有担待。”
粥粥道:“可是他现在还是有勇气,有担待的,一定是草原上人人景仰的鹰,只是我们不能苟同而已。”
潇子君轻声道:“但是他既然选择走这条路,他应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着他,他又不是个没脑子的,他今天发这么一封信来是冲我耀武扬威来吗?粥粥,你等会儿吩咐店里,以后再有这种包裹什么的,一概退回去。”
粥粥打开包裹里一包包在红绸里的东西,见是一顶上好紫貂皮做的帽子,只是式样怪里怪气的,不方便戴出来,估计是他们草原上的样式。
王秋色道:“是了,粥粥平时都说的,像特穆尔这种枭雄大多是爱江山多过爱美人的,我也看着这封信还不如他春天离开京城时候在不二那里的留言,这次倒像是战书更多一点。”
潇子君起身慨然道:“我谢谢他以前为我们做的一切,但是现在他要是率兵踏入中原一步,我便与他誓不两立,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没得做。粥粥,这包裹里面的东西你帮我处理吧,我不要了。”说完便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看上去神色很是复杂。
王秋色与粥粥一齐看着她出门,打起帘子,却是出去后轻轻在背后放下,还是与以前一样的轻手轻脚,似乎看不出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但是屋子里的两个人却是都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很不好受的。尤其是王秋色,她虽然从没从潇子君嘴里问出过什么,但一直以来就知道潇子君心里其实并未真正放下过特穆尔。所以才会有半年多来面对熊泼辣一直若即若离。不过今天这封信也好,把她逼上一个表态的位置,省得她一直拖着不解决感情问题。王秋色自顾自想,却是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粥粥。粥粥见她想得出神,就不去打扰她,粥粥觉得大人们把嫁娶之事弄得太复杂,不像她粥粥,蒋懋要想不和她结婚去找别人,谁想出来的粥粥就找谁拍桌子,连蒋家老爷也照样不客气。只是粥粥不知道这正好中了蒋懋的圈套。不过即使粥粥知道中圈套了也不会在意,算互相利用嘛。只要自己心中的目标达到就行。
粥粥经过潇子君房间,被潇子君叫了进去,但是进去后潇子君却是看着粥粥手里特穆尔的包裹不说话,直到粥粥忍不住道:“潇姐姐,是不是叫我把东西拿回去还特穆尔?”
潇子君摇摇头,想说话,又是迟疑了一下闭住口,半天才忽然如下定决心了似的,抬头对站着的粥粥道:“粥粥,你帮我立刻去找到熊大哥,叫他回来。”
粥粥看得出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她就是不懂男女之间这种微妙之极的感觉,不知道潇子君究竟想的是什么,但是她一向最爱潇姐姐,是以潇姐姐有话出来,她粥粥赴汤蹈火都要做到,忙响亮地应了声“好,明天就走”,就走出潇姐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