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子闻继天待云娜离开之后,这才把燕青全身衣衫尽去,取出三十六个竹筒,以雷火金针之法,为燕青扎了一针,并把那三十六个竹筒,一一叩在燕青穴道之上,同时施出本身六十年苦练的一股干元之火,自双掌贯人燕青体内。
约盏茶之后,燕青头上已蒸蒸冒着白气,同时透体涔涔汗下。
约莫中燕青似觉得,有一双火热的掌,正在自己全身推按着,不由心中吃了一惊。
须臾他竟能睁开了双眼,当他目光一接触到眼前这位替他施功的老人之时,他不由全身颤抖了一下,那双微弱的眸子疾迷的交睫了几下。
虽然雷鸣子事先已改装了一番,可是并不能躲开燕青的双目。
他已看出这人竟是自己没齿痛恨的雷鸣子闻继天,不由怒目突睁,只是却由于新疴初愈,中气不接,想说话都办不到,只急得全身直抖。
雷鸣子嘻嘻一笑道:“余燕青,这是老夫第二次救你性命了,你看该如何来谢我吧!想活命就不要开口说话。”
他说着遂一一把那些竹筒,自燕青身上取下,由每一竹筒之中,倾出了不少黑色血块,他口中嘿嘿笑了一声道:“好了,你的伤我已为你治好了,只是你此时却不能言语,不过已不妨了,至多十天,也就可下地了……”
他一面把那些竹筒小心地收起,冷笑了一声道:“不是我雷鸣子夸口我所练这三阳真火,那老婆子那两手,还差得远呢?”
说着他提起了小药箱,又看了看燕青的脸,点了点头道:“孩子,据我看方才那位姑娘,对你极似钟情,人也长得漂亮,决不在蝶仙之下……”
说着他挤了一下眉毛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又何必非和我老头子争一个人,这不是奇怪吗?……”
他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立心不轨,杀你易如反掌,只是我乃堂堂丈夫,不愿乘人之危,只是君子受人点水之恩,亦当以琼浆报之。余燕青!你也是读书明理之人,老夫两度救你性命,你看你该如何来报答我吧?言尽于此,尤希你勿自误误人才是!”
他说话之时,就见床上的燕青,两太阳穴青筋暴起,双目怒凸,知道这年青人,非但没有一丝感激之意,内心却更恨己入骨。
这位一代异人雷鸣子看到此,知道自己想软说对方之计不逞,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猛然他双眉往两下一分,矮躯一旋,已至床前,突然抡掌欲击而下。
可是当他看到这少年人,那种视死如归的眼神儿,也不由心中突然软了。
于是他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忖道:“我闻继天乃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掌武林一代宗师,岂能做这种乘人于危之事,日后如耀扬江湖,岂不令人耻笑?”
这么一想,这怪老人心中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慌忙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唇角挂上了一条浅笑道:“明人不做暗事。余燕青!老夫今朝好人做到底,要是按你对我这种态度,早就该一掌把你震死,只是,唉!我就不说了!”
方言到此,就见余燕青,猛然上身在床上作势一挺,像是怒到了极点,“哇!”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人却又僵到床上,昏了过去。
雷鸣子不由吃了一惊,忙放下药箱,伸手在他脉门上摸了摸,知道只是他一时急怒攻心,想出口骂自己,结果中气不调,晕厥了过去,没有什么关系。
当时冷笑了笑,遂又拿起药箱,开门自去。
他经过那庭院中之时,却见那姑娘,正焦急的怅望着自己。
雷鸣子不由嘻嘻一笑道:“小姑娘!你可以放心了,老夫以用‘雷火金针’救了他一命,你快去吧!”
云娜不由又惊又喜,由身上掏出了一枚金角子,笑递过去道:“先生请收下吧!”
雷鸣子哈哈一笑,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回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却猛然回过头来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云娜心中正自“砰砰”乱跳,欲往燕青房中而去,此时闻言,不由对雷鸣子道:“小名云娜……先生你……?”
雷鸣子白眉一耸,遂转过了身子呵呵一笑道:“姑娘!你不要误会……”
他跟着嘻嘻一笑道:“那位小哥儿,是你什么人?”
云娜脸一红道:“这……他是我一个朋友……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