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道出竹杖翁仲元乃是他师父时,那黄衣少年,不由呵哈一笑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他这么一说,余燕青不由大吃了一惊,当时怔了一下,紧张的道:“兄台何人,怎么在下……”
他本来想说,自己怎会不认识,可是话到口边,又觉这么说出,太似不恭,所以顿了一下。这黄衣少年那黄蜡也似的面皮,裂开了两条笑容看了左右一下,点了点头道:“等一会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不是叙述家常的地方和时候,来!来!来!我们比划一阵就得啦!”
燕青一抱双拳,脸色微红道:“吕兄既与家师相识,虽不肯将大名见告,小可也不能冒昧!”
黄衣少年嘻嘻一笑道:“上阵比武,亲父子也是一样,哪有这么些个讲究,来来,快吧!”
说罢身子已旋出了五尺以外,双手把两襟往腰上一掖,那动作就是等着动手了。
燕青闻言心说:“好小子,你倒会占便宜,你既如此,我也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想着身一塌,已窜在了那黄衣少年身前,双手方自一抱,正想交待一句再动手,不想那黄衣少年,早似不耐,嘻嘻一笑道:“打!”
猛见他往前一上步,又够上了步眼,右掌向外一抖,“摇天撼地”,五指箕开,似推又抓地直向燕青当胸猛递了过去。
余燕青可知道这黄衣少年,有一身好功力,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此时对方掌势已到,离着他尚有尺许前后,燕青已感到对方掌力惊人,不由心中一惊,忙自用“倒踩枝步”的身法,向后退了几步。不想这黄衣少年身形不动,可是他口中仍自笑道:“不行,还得退后!”
燕青方自一惊,似觉这吕超右臂,倏地加长了几寸,仍自当前疾推了来,而且掌风狞厉无匹。燕青这一霎时可是吓了一跳,当时不及细思,身形一腾,已起在了当空,用“细胸巧翻云”的身法,倏地向外一滚,轻飘飘地已落在了当地。
那黄衣少年唇角带着微笑轻轻道:“这一势,应变为‘苍鹰搏兔’,就比较有力量些了,现在仅仅守身,却谈不上还击,小伙子!你尚需磨练!”
他像似炒蹦豆也似地说出了这些话,在场无一人听出他说些什么,只燕青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俊脸一红,细想之,对方之言,却是极为有理,当时不禁又怔了一下。那黄衣少年,身形如影附形,又跟踪来到,依然是满面春风的扑到。
燕青这时又羞又气,银牙一跤,身形向下一蹲,黄衣少年正好扑过,燕青左足尖一点地,右脚“铁犁转地”,似旋风也似的卷起,直往这黄衣少年心窝上踢了过去。当场发出了一阵叫声,俱认为这一脚,那黄衣少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谁知事情是不如人之预料。这一脚眼看已踢到了那黄衣少年心窝之上,忽然见那黄衣少年双手往胸前一格,身形一个倒裁,看来就似为燕青这一腿所踢中了一般,整个身子向后倒了去。
全场顿时炸开了一声惊叫,也只有燕青心里有数,自知自己脚尖,根本连对方衣服也没沾上,黄衣少年这一倒,燕青口中低叫了声:“不好!”
当时忙向回一收腿,用“勾腿盘身”之身法,疾向旁来了个疾转。
他身子方一转过,那黄衣少年果然用“鲤鱼打挺”的身法,把身子跃了起来。在空中双腿一分,分点燕青双目,这一手可是厉害到家了。
就连在场的那位陆尚书,看到此,也不由吓得口中“啊!”了一声。
黄衣少年双腿一点即到,燕青猛然一咬牙,心说:“好小子!你敢下毒手,我也不客气了!”
他想着双掌倏地一合,黄衣少年双腿已到,燕青不退反进。
他猛然向前一进步,双手“二郎担山”,向两下一点,已把黄衣少年一双小腿分开,接着双掌一合,低声叱道:“打!”
只见他双手再次一合,这次合着向外一推,却是用“童子拜观音”式,猛地把双手磕了出去。
这一手功夫,要是打上了,那黄衣少年重则当场殉命,轻则也残废终身。
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这黄衣少年本身可就是一个天地之间的怪人。
你看他年似少年,实则上他年岁也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年岁,只是他内功充沛,又擅驻颜之术,是以看来直如二十五六,他那身功夫,就是燕青师父竹杖翁仲元,也未必能胜他,更不要说是燕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