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再到老村长的墓地,则由孙四海主讲。
孙四海开口就说,学校建新教学楼,可村长余实从头到尾都不来看一眼,老村长如果真的能够显灵,就好好想个办法惩罚他。
大家都笑孙四海,到底是老村长心中的红人,什么时候说话都肆无忌惮。
孙四海还在那里发泄不满。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怪怪的笑声。
吓得蓝小梅靠到余校长的怀里。
余校长告诉她,是老村长的大女儿、叶碧秋的母亲来了。
果然,随着笑声,叶碧秋的母亲出现了。
“你们来看我爸呀?我来背书给我爸听。”
说着话,叶碧秋的母亲便旁若无人地朝着老村长的墓碑,背起课文来。
蓝小梅的眼圈红了。
事隔多时,只要想起这事。
她还会伤心落泪。
说来很奇妙,自从去明爱芬和老村长的墓地走了一趟。
先前那些奇怪的咔嚓声全没了。
那天李家表哥来学校转悠,余校长灵机一动,就请他到教学楼里看看。
他人在楼里,心却在楼外,胡乱应付余校长的提问,眼睛一直盯着孙四海的屋子。
李家表哥走后,余校长干脆将叶碧秋的父亲请来,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看了一下午。
叶碧秋的父亲只做过普通的平房,对于楼房,他只能看看外表,垂直线很直,水平线很平,觉得非常不错。
离秋季开学时间越来越近。
万站长和蓝飞再次结伴前来。
因为方书记和捐款者要来参加特别开学典礼,相关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趁此机会,余校长问万站长,喝竣工酒那天,邓有米悄悄去县城,是不是他的安排。
万站长满脸错愕,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很坚决地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蓝飞那里,余校长也让蓝小梅问过。
蓝飞不知道邓有米是不是真的去过县城,喝竣工酒那天,自己回细张家寨家中取东西,再到乡里搭车,邓有米已经不知去向了。
余校长这才放下心来,天还没黑,就不停地朝蓝小梅做些亲昵动作。
蓝小梅也会意地笑,趁着余志在操场上和孙四海打乒乓球,煎了两个荷包蛋让余校长吃过,就上床亲热起来。
之后,蓝小梅怜爱地数落他,心里有点事就放不下,连老婆都顾不上爱了。
余校长心满意足地搂着她,什么也不说,密密麻麻地吻了她身上所有能吻的地方。
余校长以为自己真的放心了。
不料当天夜里就做了一个噩梦。
他觉得这是前些时太过多虑的反应,就没有告诉蓝小梅。
想不到第二天夜里,噩梦又出现了。
咬牙坚持到第三天夜里,那群被压在一堆瓦砾下,不是没有手,就是没有脚的小学生,又在梦中一声声哭喊着:余校长救命!
余校长救命!
余校长惊醒之后,伸手去搂蓝小梅,将蓝小梅也惊醒了。
蓝小梅觉得余校长的双手冰凉,就像死人的手。
余校长也不再隐瞒了,将三天来的噩梦告诉了蓝小梅。
蓝小梅觉得奇怪,就趁着开学前的空闲,带余校长和余志回细张家寨住两天。
虽然换了环境,噩梦还是如期而至。
早饭后,正好有巡诊的医生路过,蓝小梅连忙将医生叫到屋里,对医生说,余校长这一阵梦特别多,总是睡不好觉。
医生给他量了血压,试了脉搏,看了舌苔,一切都还正常,就问他是不是受了惊吓。
余校长笑着说,活到这个年纪,哪怕真的走路遇到鬼,也会当成伴,没什么好怕的。
医生也笑,并说,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人到中年,新娘子再迷人,夜里也要悠着点。
医生走后,余校长说,饱汉哪知饿汉饥,都错过十几年了,好不容易遇上缘分,等变成老太爷和老太婆了,再悠着点吧。
说着就将医生开的补肾药方扔到灶里烧了。
余校长在细张家寨住了两天,夜里还是做噩梦。
第三天早上,他对蓝小梅说,凡事能够再三,不能够再四。
既然相同的噩梦出现五次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做一次验证。
余校长到乡文化站图书阅览室,在一大堆破破烂烂的书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本工程建筑方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