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记者招待会的人相当不少。招待会是在另一座CBA大楼里召开的,离新闻大楼相隔一条街。在一个录音棚里,匆匆忙忙地摆了一些折叠椅,所有这些位子都给坐满了,还有一些参加者站着。
没作任何正式的介绍,克劳福德·斯隆直接开始了简要的陈述。他倾诉了自己的惊愕和焦虑,呼吁新闻舆论界和公众提供各种消息,帮助查清他的妻子、儿子和他的父亲被劫去的地点,以及劫持者的身份。
斯隆在陈述时,不得不两次停下来控制自己的声音和情绪。每一次,大家都默不作声,深深表示同情。《洛杉矶时报》第二天的一篇报导描述他为“在痛苦的折磨之中不失威严和凛然”。斯隆宣布他准备回答提问。
第一个问题还是很富同情的。但接着,不可避免地其中部分记者提开了尖刻的问题。
美联社的一位女记者问道:“有些人已经在猜测,你家里的人可能会被外国恐怖主义分子抓走了,亦认为这可能吗?”
斯隆播摇头。“现在就这么想还为时过早。”
美联社那位反驳道。“你这是在回避问题。我只是问你认为有没有可能。”
斯隆勉强地说:“我想也有可能。”
一位头发花白,原先曾在CBA可如今在CNN工作的记者,举起一本斯隆的著作。“就像你这里写的,你还坚持认为‘人质应被看作是可以放弃的’吗?你依然反对付赎金,就如你这里说的‘无沦是直接地还是间接地,千万不可’吗?”
斯隆估计到了这个问题。他回答道:“我认为,像我现在这样情绪激动,不可能保持客观的态度。”
“哎,别这样,克劳夫,”这位CNN的记者不肯就此罢休。“假如站在这里的是你不是我,你不会就这样把他放过去的吧。对这个问题,我换一种说法:你是不是后悔写了些言辞?”
“此时此刻,”斯隆说,
“我只希望它们没有被引来针对我。”
又一个声音喊道:“它们没有被引来针对你,那不是答复。”
美国广播公司话栏节目的一位女记者提高了尖尖的嗓门。“我肯定,你也意识到了,你发表美国人质是可以放弃的见解后,许多亲属仍被扣压在中东的家庭感到极大的悲伤。如今你对他们是不是多了点同情呢?”
“我从来都很同情,”斯隆说,“不过此刻,我很可能对那些人的悲愤有了更多的理解。”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你写的错了?”
“不。”他平静地说,“我没有这么讲。”
“那么若是要赎金的话,你会坚持不给了?”
他无可奈何地扬了扬手。“你这是在叫我谈还没有发生的事。那我办不到。”
斯隆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感到不舒服,可他脑子里明白在以往许多记者招待会上,他自己提问时也是不肯善罢干休的。《新闻日报》撇开主流,提了另外一个问题。“斯隆先生,人们对你儿子尼古拉斯可不怎么了解。”
“那是因为我们不愿公开我们的家庭生活。事实上,我妻子始终坚持这样。”
“现在可是无法不公开了。”记者提出。“有一件事我听说,尼古拉斯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音乐人才,也许有一天会成为一名乐队钢琴师。这是真的吗?”
斯隆明白,要在其他场合,杰西卡准会把这看作打探私事而加以抵制。可眼前,他想不到怎样能避而不答这个问题。“我们的儿子是喜欢音乐,一直喜欢,他的老师们说他的水平超出了他的年龄。至于他能不能成为乐队钢琴师或其他什么,只有时间才能证明。”
最后,看看提问渐渐稀少下来,莱斯利,奇平翰走到前面,宜布招待会结束。
斯隆四周立即围上了一些人,他们想与他握握手,向他致以问候。然后,他尽快地悄悄溜开了。
在哈肯萨克梅德林一伙的躲藏处,米格尔有一台手提电视机。米格尔看完他想看的所有新闻后,关掉电视,仔细思考着从中得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