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四八六年的这个时期,莱因哈特借住在距新无忧宫正门北方三公里远的林培尔克.修托勒杰区中某幢房子的一楼。这房子的所有者是名叫里利希的已故上校之妻,她和同为未亡人的妹姝一起住在一楼,而二楼则有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各自的寝室和共同的客厅及浴室。
虽说是未亡人,但也都已是超过六十岁的年纪了。对两个年青人而言,就像是祖母一样。姐姐比较瘦小,是个给人稳重印象的老妇人,莱因哈特说她所做的杂菜汤是宇宙第三美味的。第二美味的是“彭美仑”餐厅的主厨,第一美味的——那就不必说了。
妹妹菲珀,这位未亡人不以原来名字来称呼两个年青人,而以“金发生”“红发先生”来称呼他们。身体有她姐姐的二倍宽,是位对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的女性,吉尔菲艾斯还算好,莱因哈特在最初被随口称为“金发先生”时露出了很不情愿的表情,不过最近也已习惯了。但是在喝完饭后的咖啡之后,他就立即翻身奔上二楼,而收听两姐姝立体声式的有关亡夫的回忆录任务,就只得由吉尔菲艾斯担当下来了。也因此而使他精通了克利希、菲珀两家的历史,及她们的丈夫们所参加的战斗。
“当时的中队长是……呃红发先生,是哪个啊!”
“是伟伯上尉吧?”
莱因哈特有时也会逃脱不及,而得拜听两家辉惶的历史。在听完长长的赞美军国主义的故事之后,菲菲就晃动着她那宽胖的身体,开始了人道主义式的说教。
“年轻人真是的。一说到战斗,就光会想着要打胜仗立武勋,根本没去想过战死了会使亲人伤心的事情。
因为这已经听过了一百次以上了,现在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新的感动,但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也只是交换着视线苦笑,而没有提出反论。
以做为一个军人而言,可说是每天过着无为的日子。因为军务省和宇宙舰队司令部都没有给他单独的办公室,只有在会议时才来传呼他。而吉尔菲艾斯在此时的工作也只是站在莱因哈特的背后,年轻的他们所持有的活力,过了二星期无为的和平也就觉得厌倦了。虽然到了日后回顾时,这段日子算是他们忙碌的人生中所能拥有的短短的一段休息,但当时的他们却一点也不想过这样的日予。他们此刻所注意的是培尼明迪夫人的行动,但其所做的一些探听,并没有探索到什么消息。
有时候竭尽深谋远虑也捉不到一只蚂蚁,有时一件小小的偶发事件却会为许多人的未来涂上另一种色彩。
这个耵件,要以“小小的”来形容说来规模又太大太深了些,但对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而言,这的确更是件偶发事件。而他们则是完全地被卷入其中。
大约在三月过了一半的时候,一封请贴送到了莱因哈特手上。这是门阀贲族中的重镇一布朗胥百克公爵所发出的,他要在私邸宴请皇帝陛下,举办高级军官及其夫人们的亲睦宴会。有没有收到招待贴,都是足令贵族们一喜一忧的一次来自名门的邀宴。
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准将以上,也就是有“阁下”称号的人。还只是中校的吉尔菲艾斯没有资格参加。而规定“不论现役、退役、予备役”均可,则大概是为了多凑集贵族的人数吧。齐备虚饰、空洞、浪费等三大项,大概将会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吧。
“你会去吧?莱因哈特大人。”
我讨厌布朗胥百克公爵。那泉伙就像是自以为是的选民意识穿起衣服来走路一样。
“他也一样讨厌莱因哈特大人啊。但是他们可是正正式式地发了请贴来了。”
“他个一定是期待着我的拒绝。要不然就是弄错了。”
但是,即使没有吉尔菲艾斯的劝说,莱因哈特也是必须出席的。
缺席皇帝亲临的宴会,是足以用不敬的罪名被告发的。他只有祈望至少皇帝别带着安妮罗杰同去。他无法忍受目睹那情景。越想要让其随心所欲地展翅飞翔,则关住莱因哈特的围槛就越是强大。
II
当天,搭乘吉尔菲艾斯驾驶的地上车,穿着华丽礼服的莱因哈特进到了布朗胥百克公爵家的邸内。这是他第一次从内部看这以高高的石墙围起一座森林的谊壮宅邸。身穿红衣的私兵们,并排地站在从大门到停车场的那一公里以上的道路两侧。一下了车,莱因哈特向车窗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