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晓维与周然的关系恶化,丁乙乙与沈沉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
周末的傍晚,沈沉约乙乙:“我们约会吧?”
“好。我们去广场滑旱冰,去游乐中心玩游戏机,去夜市吃东西,然后背我回家。”
“……这么幼稚?好的,没问题。”
沈沉的轮滑水平出乎意料的好。乙乙本以为可以看他的笑话,却被他拉着手御风飞翔般向前冲,吓得她直叫“救命”。
沈沉玩仿真游戏的水平更出乎意料的好。他玩模拟赛车,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他又玩模拟滑雪,系统再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乙乙咬牙:“沈沉,你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玩这个。你真阴险。”
沈沉一脸的无辜:“我以前真的没玩过。我只是曾经参加过赛车,又常玩滑雪。”
他们回到沈沉的住处,沈沉背了乙乙一级级地上楼。
“跟我说实话吧沈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男人突然对妻子好,非奸即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以前对你难道很差吗?”
进了房间,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丁乙乙,几乎吓到她。
据沈沉说,这一天是他俩相识七周年。“绝对没错,我特意去那家网站搜寻了当年的原始数据。”他强调。
他的惊喜节目是在客厅里用了一百多枝白玫瑰与满天星摆成一个大大的心形,中间几十支蜡烛,排成“乙乙”的字样。他像魔术师般轻轻一挥,那些蜡烛一一点燃。
“你从哪儿学来的?”乙乙瞪目结舌。
“电视剧里的求婚片段,我觉得很浪漫。我都没向你正式求过婚,这次补上吧。”
“大哥,这种花钱又傻冒的求婚方式,十年前就不流行啦。”
“是吗?对啊,我看的是怀旧频道。”
“白玫瑰,白蜡烛,亏你想得出来。”
“这是神圣的颜色,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葬礼。”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说,你就不能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吗?”
“好的,对不起,谢谢你。让我再笑一分钟,哈哈哈……哎哟!”
这两人打打闹闹地滚到了床上。
同是这个夜晚,一轮圆月已上中天,晓维席地而坐,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身边已经空了几个啤酒罐。屋里飘着若隐若现的旋律,低到几不可闻。那是一支老歌,女歌手唱着“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晓维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已认识数年但依然陌生的网友“十一”聊着天,她自己的网名则叫作“十九”。网名相像是他们认识的原因。
十一:我认识你已五年,今天你头一回与我说这么多话。今天你心情不好吗?
十九:刚好相反,今天心情很不错。
十一:看不出来。你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忧伤与失意的味道。
十九:没有的事。
晓维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很解脱,解脱到无所适从,因为她终于把周然像一颗肿瘤一样从她的心底挖走,横竖就不要他了,不管他是良性或是恶性,不再时时担心会恶化或者会复发,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更不必反反复复地医治疗伤,伤筋动骨。也许这样有些不讲理,但这样很对得起自己。晓维又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下几大口,险些呛了自己。
她打开日志页,一字字地敲:“当年有位女同学,暗恋一个男同学数年,终于等到那男同学的告白,她却吓跑了。以前不能理解,已经成了生活一部分的情感怎能说弃就弃,现在似乎明白了,可能有这样一种情感,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或者是一种仪式。如果那个时机来到,改变只要一秒钟。”写完这段话,她又在文字上配了一堆青春校园风格的照片,点击“发布”。
几分钟后,晓维再打开页面,删掉自己那段话,只保留了图片。即使只是一个网络ID,她也不愿被人窥探到内心。
周然到底收到了晓维的起诉书。他说服了律师朋友周安巧作他的代理人:“你知道我很讨厌讲故事,尤其讨厌对不熟的人讲自己的私事。而你对我和晓维都熟悉,并且了解我俩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