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留着她左手上的那份感觉。一直不想去洗这只左手。甚至她在品味许红兵的手感
时,忍不住在自己的这只左手上亲吻。她觉得许红兵把一种淡淡的咸味留在了她的
左手上。她骚动不安,潮湿再一次地侵袭了她,于是她想用自己的左手去抚慰潮湿。
她悄悄试了几下,还是忍住了。她因了自己如此的念头而恶骂了自己几声。
这又是一个令黄苏子失眠的夜晚。这次失眠令她上班几乎迟到。
这一天总经理正有一个重要应酬。这应酬无非是借新年即临之际,打点一下关
键部门的领导。红包和礼品早已备好,但因黄苏子的仓促落掉了一个排名较后的领
导的礼物。领导虽然笑说没关系,实际上脸色已经挂了出来。想想也是,谁都有份,
独落他的,且不说少一份利益,光是面子也够拿不下的。总经理为了这事大发了黄
苏子的一顿火。
总经理说:“知道你在恋爱,晚上侍候人很累很忙,但工作还是要做好是不是?
一天24小时,你白天归我,晚上归他,哪一头都是工作,哪一头都重要。知道你那
位是个有钱的主,你不敢马虎他,但你也不能马虎我是不是?”黄苏子几乎将“放
你妈的猪屁”几个字一口喷在总经理的脸上。
黄苏子的总经理决定同一个香港人合作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女装公司。总经理虽
说是由处长而老板,但他曾经是个苦孩子,在县城的小街巷里捡着煤渣长大。举止
间的俗气自己觉察不到,可明眼人却一眼看穿。总经理在做了老总后总是好跟人说
自己的身世原本如何富有,海外又有如何的关系,父亲也是某地方的主要领导,全
都是他妈的政治运动致使其家道落败,若非如此,他也早就是个大城市的人云云。
总经理总喜欢说得有鼻子有限,以致每回记者采访都要把他这些东西写出来。所以
许多认识总经理的人都认为他家世很是了不得,来头大大。
这回黄苏子的总经理跟香港人如此这般说了半天,香港人淡然一笑,说:“这
我知道,在镇上食品店当个柜长肯定是个很大的官。”一句话令总经理瞠目结舌。
香港人又说:“我要跟你合作,还能不把你的底细都弄清楚?”好在香港人并不介
意一个人家世如何,香港人说关键要着公司办得怎么样,能不能赚着钱。钱就是一
切,其它的都无所谓。总经理这才放下一颗心来。香港人还说如果创出了品牌,又
赚了钱,名与利双收的话,他便会设法把总经理一家办到香港去。这个许诺今总经
理心情激动。他做梦都想到香港去花天酒地,否则赚那么多钱有什么劲?激动过后,
香港人说什么他便是什么了。
香港人说,公司需要一个经理,最好是女人。出去跟人洽谈,穿上自己品牌的
服装,容易打开局面。总经理便将他的弟媳推荐了来。香港人只在他弟媳身上扫了
几眼,便说:“她长得倒不差,可气质不好。好服装,从不需要漂亮女人,而需要
好气质的女人。”说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黄苏子的身上。他凝视黄苏子几秒,然后说:
'这位小姐是?“黄苏子的总经理忙说:”是我的助理。“香港人说:”我们的服装,
就是要穿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她的业务能力怎么样?“总经理说:”当然是一流
的。只是,她太不爱说话了。“香港人说:”服装好不好,不靠说,要靠穿。我看
就她吧。“总经理跟香港人交谈时,黄苏子拿了一叠文件夹,静坐一边。她一句话
也没有说过,脸上自然也无笑容。她的脑子里装满着许红兵的声音和他的神态。他
们现在约会很勤,勤得令黄苏子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她想她是不是坠入了
情网。对于许红兵,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有没有结过婚,她一点也不知道。或许
她根本也不想知道这些,就算是有了女朋友或是结过了婚,那又怎么样呢?她需要
他,需要他的一切。既如此,就不必在乎别的什么。黄苏子心里已经想得波澜起伏
了,脸上却依然静静的,像一尊佛。黄苏子从来没有去过香港,但她知道香港是个
小地方。既属小地方,来一二香港人谈生意,又怎能占领她的脑子?她的脑袋装着
许红兵,对她的老板和香港人赚钱或不赚钱又怎会有兴趣?即无兴趣,又何苦用耳?
所以香港人与她的总经理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到。
然而,她竟是作了总经理和香港人合资开办的“丽港女装创司”的经理。总经
理把任命告诉她时,她暗吃一惊,但却没有大惊小怪。
总经理说:“是人家香港老板看中你的!你本事大呀,一句话不说,竟能把他
搞掂。”黄苏子原本并不想做什么经理。黄苏子想结婚了。她已经被许红兵弄得有
些痛苦了。但总经理的这句话,令她恼了火。她眼睛平静地望着他,心里却是正翻
江倒海地怒骂。
总经理说:“看看看,你总是这么副僵尸脸色,居然被香港人喜欢。这香港人
也是毛病,鲜鲜活活的女孩子他倒看不上。”黄苏子就这样走马上任,做了公司经
理。总经理把她领进经理办公室时,她似乎还没有清醒是怎样的一回事。三天后,
她终于弄明白了一切。黄苏子无论在机关还是在公司,她的业绩一向是骄人的,这
全然说明她的智商不低,智慧丰富。她跟着老板下海好几年,商界把戏看也看熟了。
所以她很容易地把公司打理得顺顺当当。
黄苏子的公司最初的业务便是为上层社会的妇女量身定做回装。所谓的上流社
会妇女,诸多是领导家属。她们总想穿漂亮衣服,却又总想只出很少的钱。为此黄
苏子把工价开得很便宜,有的几乎亏本。黄苏子知道,如此这般投资并不会亏,大
的回报都在后面。香港人和黄苏子的总经理对她这样的开头甚为满意。总经理笑道:
'黄苏子跟了我几年,做生意也真精道了。“黄苏子的面孔永远都是淡淡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