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1995年,我在《当代散文》干采编,和女诗人寒烟是同事,那时她还是二十三、四岁胖乎乎的女孩子。我当时是通过考试应聘进去的,业务很不好开展,寒烟拉到一万元赞助就算是大业务了。而我虽去聊城、奔冠县、走莘县,也没拉到多少赞助,不免心生倦意。就想换家单位,有个稳定的收入。当时铁路上有一家企业效益很好,招一个内部报纸的编辑,我就过去应试,随身带去了一些自己发表过的作品,我在这个单位工作两年多,临走那些作品就都留在了单位的保险柜里。 我那时确实费了不少邮票,大都无疾而终,就是有“疾”的,你寄出去稿子,编辑也回复了,一句“拟采用,耐心等待”能让你等两年,自然是等不出什么结果,人家早把你忘到爪哇岛去了。但偏偏潜心一志,省吃俭用继续为之,记得一本书上说“志趣比一切人为地阻力都强。所谓志趣是上帝的号召,只有上帝看中的人才会有志趣”。 现在整理旧作,就只看到一堆退稿单了。1995年《当代小说》退稿单是这么写的:“你的小说在编辑部传阅后,觉得语言不错,有些细节描写也挺好。可惜题材旧了些。经研究,不用了。今退回,请查收。小说组1995.8.15”,我还记得那篇小说名字叫《田园纪事》,后来又转投了别处,9月份收到宁夏北方文学研究所来函,说“是一篇教成熟的文章,留下备用”,信中另外夹带了一些招收创作员、特邀作家的公函,无非是些拿钱买名的事,自个正穷疯了似的,自然不至于那么糊涂。退稿单中,1995年《海中舟》杂志编辑刘德良是这样写的:“大作《青果》看过,感觉一般,缺少某种新奇的让人为之感动的东西。……比如写青果,干么又要一味地去写青果哪?你应该再写点别的什么东西,自然的、你个人的,而不必落入俗套,成为一篇介绍性的游览性的文章,总之,这片文章写得还欠火候”。刘说得虽然严厉,但一篇《客乡心境》还是被采用了。 想想写作之初,发表个东西难呢,现在回过头看看,三起三落实是有的。中学时我的作文曾是老师手中的范本,个人也曾订过《小作家》、《小说选刊》之类,及至汉语言文学专科毕业,写作上就有了小小的时间也不长的高峰期,期间发了些诗歌、散文作品,参加全国青年散文大赛等还获了奖项。后来成家立业,女儿、儿子接连来到世上,为文就一片荒芜了,甚至日记也难以坚持,三四年里没弄出一篇像模像样的东西来。想想写作这个东西,是有点周期的,有井喷也就有停歇,就像女人生孩子,怀哪一胎都需有个过程。1994年离家到济南,谋职于《当代散文》杂志社,一个人生活清闲,再想为文时却觉得举笔艰难,有限的才思常有枯竭的时候,侥幸发了点短文,又觉没大意思。迫于生计,就转而写挣钱的报告文学、电视脚本抑或解说词去了。为某校写的长文,有幸得到山师大朱本轩教授的细细批改(至今文稿还在),某年住一干部家为其代写文章,那老兄还亲自给倒了几次洗脚水。此类东西的写作倏已十年,几十万字足以结集成篇,却和纯文学作品相去甚远。 通过这些年的不断努力,文学素养、创作水平渐由幼稚转成熟,渐由业余转专业(虽常鳞凡介,尚不至于不敢相信这点直觉),相信会有更多的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