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几乎没有称之为心的东西留下来。我的体温已遁往遥远的地方,有时我甚至不
记得曾有过的体温。但我总还算可以哭泣。我实在孤苦难耐。我所在的是世界上最寒冷最孤
寂的场所。每次哭时,冰男便吻我的脸颊。于是我的眼泪变成冰粒。他将这泪之冰粒拿在手
中,放在舌头上。嗯,他说,我爱你。这不是说谎,我也心中有数,冰男确实爱我。不料一
股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将他冻得白晶晶的话语不断向过去、向过去吹去。我哭了,冰泪涟涟
而下,在这遥远而寒冷的南极,在冰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