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欧洲以有洁癖而着称的德国人来说,在战俘营里上厕所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他们不仅要在那肮脏的厕所里赤脚蹲茅坑,而且必须在凑够10个人时才被允许集体如厕。由于拉肚子的人较多,很多人在等候出发之前就已经拉了裤子。
1944年11月下旬,战俘们终于告别了“麦秸床”,睡上了长木板铺,但寒冷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战俘营不提供任何服装,战俘们进来时穿的是什么就一直是什么。晚上冷得难熬了,大家就挤在马厩中间唯一的灯泡下面,一来可以用体温相互取暖,二来可以借助灯光寻找身上最肥大的虱子并对其处以“挤刑”。
一些人开始考虑如何逃离这地狱一般的战俘营,但他们在经过一番商量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战俘营的管理者早就警告在先:“只要逃跑一个,其他的人都得死。”大家相信他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1941年,驻沙巴茨的德军在杀害了一批平民后,将尸体合埋在了距离德军“王子犹金兵营”不远处的野地里。战争结束后,一个老妇人在这片巨大的荒地上准确地指出了那个合葬坑的位置,接着就轮到戴宁他们这群战俘登场开挖了。他们挖了不到—米深时就碰到了第一具尸体。接着,抡镐舞锹式的挖掘方式停止了,他们开始用小手铲配合着手指,轻轻地把一具具尸体和土壤剥离开宋,再用抬尸架把死人抬到草地上,然后把尸体逐一装入涂着巨大红五角星的白色棺木里。高度腐烂的尸体发出的恶臭,让很多挖掘者呕吐不止。一些尸体在挖出来时还是完整的,但稍一搬动,四肢或头颅就会从身体的躯干上脱落下来。挖到最后,尸坑里的积水越来越多,战俘们只能挽起裤腿赤着脚在黏稠的浆液中继续清理……
尸坑的周围站满了当地的老百姓,哭声喊声骂声连成了一片。在这种情况下,戴宁他们不仅要从事着连死者亲属都不肯染指的挖尸工作,还要以确凿无疑的凶手身份承受人们的殴打、咒骂和口水。戴宁说,此刻他愿意接受各种攻击,尽管他从未参与过任何一次屠杀行为,但这毕竟是他所在的军队犯下的罪行,他为此感到羞愧万分,并且毫无怨言。
这是让戴宁终生难忘的一次劳动。晚上大家的情绪都异常低落。从“还债”的意义上说,戴宁感到胜利的一方对战俘们采取的残暴态度变得多少有些能够接受了。
1945年9月,戴宁他们一群战俘被调到一个林场去伐木。这时他们终于获准可以给家里写一张明信片了。这是戴宁在被俘近一年以来第一次和家人联系。他给家里寄去的那张明信片被父亲一直保留到去世,上面写着:“我的健康状况良好。为了我们的重逢,我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
1946年10月到12月,戴宁被送到贝尔格莱德参加一个为德国战俘举办的反法西斯培训班。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揭露纳粹集中营罪行的纪录片,第一次接触到了外部世界对纳粹德国的看法,第一次思考和参与讨论了造成这场战争的制度原因,也第一次学会了用批判的眼光审视自己的国家奉行的国内外政策。
战争的炼狱,使戴宁在后来的60多年里成为一名坚定的反战人士和极端主义的批判者。他读懂了人和历史。
“二战”欧洲战场参战国军队的性犯罪记录
在世界战争史上,军队对敌方妇女施暴的情况屡见不鲜,但程度最严重的情况并非发生在处于野蛮时期的人类社会,而是发生在人类进入工业文明并拥有了国际法准则的“二战”时期。
在“二战”欧洲战场上的主要参战国中,军队的性犯罪记录具有显着的差异。
无论是私人回忆,还是历史档案记载,涉及英军士兵个体****平民的记录都比较罕见,而英军群体性的性放纵记录更是闻所未闻。
那么,在“二战”期间,对欧洲各国犯下累累罪行的德国军队的性犯罪记录又如何呢?
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曾以4条罪行对纳粹德国进行了起诉并定罪,其中一条是可以包括****行为的“违反人道罪”,但公诉人并未对德军的****罪行提出指控。
战后,世界各国(包括德国本身)对纳粹德国的罪行都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揭露,但德军的大规模****行为从未被涉及。
德国的哥廷根历史研究会指出:“****风潮在德国军队中从未发生过。少量的个案受到了德国军事法庭的处罚。”
在我采访过的德国老兵中,无人承认其所在部队发生过****行为。
柏林的罗迪老先生说:“我在当兵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说士兵****俄罗斯女人的事,这是被严令禁止的。”
不来梅的老兵奥克尔回忆说:“对****行为的处理很严厉,如果****行为被投诉,肇事的人会立即被押送军事法庭审判。在战事紧张的时候,这样的人会先被送入缓刑营,然后被送到最危险的前线去作战。”
事实果真如此吗?根据1944年的德国军事法庭判例统计,在总数为1700万的德国军人中,性犯罪判例为5349个,占军队总人数的万分之三,和美军进入德国后的性犯罪比例大致持平。
在欧洲战场上的“二战”史料中,有一段没有受到过任何追究的规模浩大的军人群体****罪记录,那就是苏军在征服纳粹德国后的大规模性放纵行为。
由于这些犯罪者属厂反击侵略的一方,而受害者属于世界公敌的一方,这—骇人听闻的集体罪行不但没有受到惩罚,甚至没有引起国际社会的真正关注和谴贡。唯一对人类历史上的这场规模空前的****浪潮怀有刻骨铭心记忆的,就是那一批被蹂躏过的德国妇女。很显然,让她们再去相信这个世界还存在正义和公理已经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