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叫了柳青一声。柳青转过头,眼睛里亮光一闪:“嘿,秋水,怎么会是你?考完试了吗?考得怎么样?考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人都来看你来了吗?你好不好呀?”我说。
“有耍贫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这儿。”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这儿,但是我想,我要见到柳青姐姐,我想的足够虔诚,这不,就见到了。”
“好了,不贫了。帮我干件正经事,你离远点,看我的展板挂得正不正?”
“挺正的。你没告诉过我你是卖医疗仪器的。”
“你也没问过我呀。”
“这不重要。我来看展览,我师兄在那边也有个展台。”我指了指毛大他们。
“哦。毛大是你师兄?我倒不知道毛大原来是学医的。”
“你们卖什么?毛大卖MRI。”我问。
“我卖流式细胞仪。”
“你是小头目?”
“我是中国总代理。”
“那是大头目。流式细胞仪是什么东西?”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简单的说就是以细胞为研究对象,经过染色,能将不同的细胞分开等等。”柳青从梯子上跳下来,把两只胳膊伸给我,“我两只手都弄脏了,帮我掸掸,把袖口再挽起来一点,还有点活儿要干。”
我替她掸了掸灰,按她的要求把袖口往上挽了挽。其实柳青没有看上去那么瘦,胳膊挺圆,挺有肉的。“要不你去洗洗手吧,剩下的我帮你干吧。”
“脏一个人手就好了,你别动。你别走,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不是要横下一刀宰我吗?”
“不会的。你的流式细胞仪好卖吗?”
“机器挺贵,但是出结果快,不少人买。能做辅助检查,从病人身上回钱,又能出文章。”
我随手翻了翻台子上摆的材料,翻译得狗屁不通的英式中文。“那边金发碧眼的是你请的外国专家?我去问问他什么是双激光技术,什么是程序化细胞死亡。”
“他是我请来装样子的,招人的,什么也不会。你别搅我的场子,好好呆会儿。呆会儿咱们吃饭去。”柳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