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两天,一篇《别让华为跑了》全网疯传。
文章称,以因为无法承受深圳的高房价高成本,华为已经在逐渐搬离深圳。并以2015年华为终端(东莞)有限公司成为东莞营收和纳税第一大户,作为其核心论据。
就此,华为在官方网站上发表声明辟谣称:“华为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在中国乃至全球各地设立各类分支机构或研究所,以更好地支撑公司全球化业务开展,在此过程中对部分业务所在地进行调整,属于正常的企业经营行为。”
但这个声明也被迅速淹没,未能阻止该文引发的讨论持续发酵。
尤其伴随着吴晓波、马光远等公共话题大V的介入,华为自己的意愿究竟如何,已经越来越不重要。
核心原因在于,以不可逆的高房价为代表,深圳的人力成本和租金成本的持续上涨,已经让不少当地龙头企业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这导致大量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或是企业的劳动密集环节搬离。
华为不断加大东莞的业务比重,中兴布局河源,富士康的逐渐向河南、四川乃至印度转移……都是这个大趋势下的具体缩影。
但越来越多的指责,都将全部矛头指向深圳,指向高房价,这真的找对问题症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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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终端业务重心放在东莞,本身并不值得惊讶。
就目前而言,市场竞争已成为红海的中国手机制造业,依然还是一个资本密集、劳动密集、技术密集特征极为明显的行业。它对自身产业布局的地域选择,需要两个核心的支撑条件:一是完善的产业配套环境,二是大量的低成本的劳动力资源。
这两方面,东莞都符合条件。
OPPO、vivo、金立都发家于此,加上研发或生产迁移过来的华为和酷派,以及围绕以上整机品牌,汇集于此的产业链企业,多年发展至今,东莞早已成为中国本土手机行业真正的产业中心。
这种产业集群优势,加上当地与深圳的地价差异,以及毗邻深圳的便捷交通等等优势,让它已经成为深圳手机产业“出走”的首选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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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华为来说,终端远并不是其业务的全部。其手机制造业务迁到低成本地区,也与谣传的“华为逃离深圳”没有直接联系。
对企业来讲,在不同地区进行业务与生产的布局,与自身总部迁移,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前者更看重成本,后者更看重政策环境。
多年来,华为、中兴、腾讯、华大等深圳本土科技企业的快速成长,依靠的并不是成本优势,还有多方面的原因。除了企业自身的努力,深圳在创新政策、公共服务等多个领域的坚定、稳定的扶持也是关键要素之一。
除非政府在一些重大的政策问题上犯错,或是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出列重大问题,这些企业将总部搬离深圳的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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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近期高涨的房价,各家企业将生产制造业务迁离深圳的趋势,依然不可避免。
制造业从高成本向低成本区域迁移,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依然如此。
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从市场换技术到成为世界工厂,一个核心原因,正是受益于人力成本红利,而大批工厂正从东部向西部迁移,从中国向印度等东南亚国家迁移,也是基于同一个逻辑。
正如任正非所说:“世界的中心在哪里?不知道,会分散化,会去低成本的地方。高成本最终会摧毁你的竞争力。而且现在有了高铁、网络、高速公路,活力分布的时代已经形成了,但不会聚集在高成本的地方。”
这种成本,中心城市永远无法与周边城市相比,发达地区永远无法与落后地区相比,既得利益地区永远无法与招商引资地区相比。
不仅仅是房价,也不仅仅是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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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价涨不涨,控不控,如何控,跟企业迁不迁,怎么迁,是两码事,别瞎搅在一起。
那些说“为了不让企业跑掉,我们应该把房价降下来”的逻辑,都是扯淡。
哪个城市越发达,哪里的房价越高;哪里的教育资源越好,哪里的房价越高;哪里的的企业越牛,员工越能挣大钱,房价自然也会越高。反之亦然。
不管华为搬到哪,中兴搬到哪,腾讯搬到哪,哪的房价都会自然涨起来。
这是市场自然形成的刚需,谁也无法逆转。
房价高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资本的涌入,可能在短时间内抬高房价,透支需求。但支撑房价的,归根结底还是当地的综合环境与真实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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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深圳来说,房价上涨真正影响最大的,不是华为这样的大公司,而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大潮下的众多中小创业者。
这才是深圳创新地位真正的威胁所在。
类似的情况,在硅谷早已受到关注。
现在,在全美国,硅谷的平均房价都是最高的,圣何塞市大都市地区的平均房价,已高达每套近100万美元,远高于全美平均房价36万美金,甚至租住一个普通的房间月租金都要2600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