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下面,老杜缓缓从楼道出来,走到了汽车前面。他朝楼上望了一眼,开门坐到了前面,不一会儿,车缓缓开走了。
望着老杜的背影,秋悦的眼睛湿润了,她用手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悲凉。往昔的幸福与甜蜜似乎已经离自己非常遥远了,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6 李海平从工棚里出来,直奔《松江日报》社要发稿子。
他坐在出租车上给吴英打了一个电话。
“吴英啊,我现在正在往报社赶哪……中午肯定回不去了,我还要等着工人们领工钱哪,这是报社交给我的任务……”
李海平一边打电话,一边往窗外看,忽然,他看见马路边上围了几个路人,赶紧伸手拍了拍司机,对着电话说:“吴英啊,我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李海平对司机说:“师傅,停一下。”说着,李海平摇下了车窗,朝路边望去。
陆长有正站在街中心,面对几个路人,一边搓着身上的泥,一边说着。
“你们知道不?老板就是杀人犯,这我都知道,可是没人相信,为什么没人相信啊?因为这些杀人的老板他不用刀子,不用枪,你们知道用什么吗?”陆长有拍了拍**,说:“你们不知道吧?用黑心!”
7 秋悦独自在街上散步,她看见前面围观的人群,就凑过去看。
当她看清被围观的人是陆长有时,她有些吃惊,她看着陆长有滔滔不绝的样子,心酸地转过身去。过路人看了一会儿都散开了,陆长有靠在一面墙上还在不断地念念有词。
秋悦走过来,拿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伸到他面前。说:“吃包子吧!”
陆长有仰起头来,看着女人,笑了,然后接过包子,闻了闻,说:“香!是人肉馅的吧?”
秋悦被他的话吓住了,惊叫了一声:“长有!”
陆长有一边闻着包子,一边打量着女人的肚子,嘴里还在说着:“香!”
他朝包子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把包子递给秋悦。
“你吃啊?你不吃啊?给你肚子里的孽种吃吧!”说完,把包子扔到了秋悦身上。
秋悦羞愧地捂住了脸。
8 薛五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
谢老大、杨至刚、薛六和铁子等几个民工守在旁边,心酸地看着,盼望他能早一点醒过来。
谢老大悄悄拉了一下杨至刚,两个人出了病房。
谢老大从包里拿出一摞纸,递给杨至刚。
“至刚,你先把这个拿回去吧,今天不是发钱吗?”
杨至刚低头看看,问道:“这是啥啊?”
“这是大伙干活的工单。”
“你不回去呀?”
“我回去,我先去给我儿子问个病,和曾大夫约好了,你先回去让大伙收拾收拾,我马上就回去。”谢老大说。
“不是有老陆呢吗?”
“老陆?你还没看出来,老陆这儿好像出了问题了?”谢老大指指自己的头说道。
“啥意思?老陆脑子出问题了?”杨至刚吃惊地问。
谢老大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说出那话都吓人,还是你回去吧。”
杨至刚接过工单放在兜里说:“好吧!”
谢老大往四处看看,问道:“栓子哪?”
“没注意啊,刚才不是还在吗?”
谢老大催促说:“行了,甭管他了,你赶紧回去,别让人家公司人来了,等咱啊!没有工单谁也领不了钱。”
杨至刚点点头回去了。
谢老大来到值班室找曾静,曾静穿着便装把谢老大送到一间检查室。
曾静指着检查室外间的椅子说:“你坐在这儿等会儿,喊你就进去,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今天全是你们的事了。”
“那谢谢你了啊!”
“不用谢我……听说栓子是你干儿子?”曾静问。
“是,十二岁我就收留他了,咋啦?”谢老大问。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