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切断电话线,动用特殊手段屏蔽手机讯号,更让我隐隐感觉,其中隐藏的秘密,要比禽流感更可怕!
再说,真的爆发禽流感,来一个市卫生局长差不多了吧,那两辆车……是怎么回事?
回到报社的时候正赶上开部务会,蓝头不知哪里来的兴致,跑过来旁听,弄得自部主任宗而以下,人人都不自在。我把情况一汇报,宗而还没说话,蓝头先兴奋起来。
“小那的新闻敏感性就是强,这是个大线索,要抓住。采访好了,要版面有版面,要奖金有奖金,我说的。”蓝头的大嗓门在小会议室里左突右撞,余音袅袅。
宗而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我明白这是他在表示苦笑。
“蓝总,刚才那多说的情况……牵涉到军方,恐怕采访起来有些难度。而且市委宣传部那里……”
蓝头很有气势地把手一挥:“难道因为有困难就不去采访了吗,有困难我们要上,没有困难我们要……啊,没有困难最好。”
“没有困难我们制造困难也要上”旁边偷笑的苏世勋轻轻把蓝头的话补完,周围几个人都把面部表情维持得很辛苦。
“那多你是老记者了,我知道你方方面面的关系挺多的,努力去试,一定要把内幕打听清楚。明天我就要听到结果。宣传部那里我去搞定。”蓝头拍**。
宗而又看了我一眼,示意他是尽力了。
“蓝总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做,哪怕稿子发不出来也没关系。”
我此话一出,立刻引来许多不解的目光。
我叹了口气,说:“刚才有一点我没说,我父母就住在那个小区里,我现在怎么都没法和他们联系上。”
“啊。”周围发出几声低呼。
散会后,宗而经过我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我冲他笑了笑,以示自己没事。
得开始想办法了。
我以帮洪玲玲泡一杯茶为代价,打听了上海禽流感的情况。洪玲玲就是社会部专跑卫生条线的记者,长得娇小玲珑,所以我们常常叫她“丫头”。上次我写的那篇“瑞金医院惊现奇迹,致命绝症莫明康复!”让她相当郁闷,估计被她部主任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好在这丫头人小心胸大,一点不记仇。呃,这么说,似乎有些岐义……
洪玲玲告诉我,上海相关方面虽然很紧张,正严阵以待,但别说人,连家禽感染都没发生。我试探问她疫情会不会被瞒报,她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种可能。
我之前的怀疑是对的,不是禽流感。
“那么,最近上海有没有其它高危性传染病发生?或者是发布了什么传染病警报没有?”
“没听说。”丫头奇怪地看着我问:“你问这些干啥。”
“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是需要她的帮助的。
“有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丫头瞪大了眼睛。随后她就兴奋起来了。
“我这就去打听,如果有绝密疫情发生,再封锁消息,总不可能从外地调医生过来,肯定是从大医院抽调的。喂,这稿子你得分点汤给我。”
“喝什么汤,有肉一块吃嘛。”我笑着说。
回到座位的时候,勉强挤给洪玲玲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对她来说这仅是个大新闻,而对我则更牵扯了亲人的安危,心情怎都轻松不起来。
想了一会儿,我拨通了梁应物的电话。
“呃,你也不知道吗?”我失望地说。
“即便被你猜中,爆发了危险的传染病,也仅是医学上的问题,和我们所涉及的方面,并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叹着气。
“这样吧,我帮你问一下。”
“这样最好了,你这里是肯定有渠道了解的。另外,方便的话,能否活动一下,让我能以记者的身份进去。”
“这个……”梁应物有些迟疑:“这可完全不在X机构的权限内。”
“权限要看怎么说,你不用糊弄我,X机构进行这些研究,如果没有相当的能量,在方方面面的牵制下,简直寸步难行。”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
“知道了,我会努力看看,但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谢谢。”
挂上电话,我从名片夹里找出郭栋的名片,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插了回去。
还是不麻烦他了。一来认识不久;二来上海公安局特事处——公安部特事局直辖单位,听上去很牛,实际才刚成立,方方面面的关系,怎都不可能与根深蒂固的X机构相比。托上去,也是白欠人情而已。
晚上睡觉之前,我又打了一次父母的电话,还是不通。
“要是认识上海警备区的人就好了,从封锁小区的部队入手,也是条路啊。”我躺在床上这么想着。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报社,却一直不见洪玲玲进报社,应该是在外面跑采访。手机被放在伸手能及的地方,一响起来就急着看是不是梁应物打来的。
下午三点,我等到了一个丧气的消息。
蓝头踱着方步,走过来的途中和许多人和善地打着招呼,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停在我面前。
“那多啊,咳咳,跟我来一下。”他轻咳了两声,脸上堆出不一般的笑容。
他把我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坐。”他热情地招呼我。
“小那啊,你的新闻热情,新闻敏感度,都是第一流的啊。不象那些新进报社的记者,一篇三百字的小稿都写不好。”
我给了他个回应的笑容,没吱声,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