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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书呆子上一课

时间:2010-06-10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李敖 点击:

  我在“吐他一口痰”(《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十二期“牛刀·警察·抓”)里,曾论断殷海光和他的学生们,我说:

  我大学的时候,觉得殷海光还不错,可是现在看他的东西,觉得可以修改的地方颇多。不过,他的学生要赶上他的功力,至少还要一千年,像刘福增。至于陈鼓应,起码一千五百年,林毓生要两千年。

  为什么我要这样论断他们呢?因为我早就感到:他们不在广博的知识基础上扎根,只搞方法学是不够的,我在“我的殷海光”(《李敖千秋评论丛书》第五期“霸王·骆马·人”)里,曾这样写着:

  ……张灏跑来找我说:“殷海光看了你的文章,想见见你。”张灏在历史系比我高两班,我认为他才气很弱,他是殷海光吸收及门弟子的前期人物,同殷海光关系不错。但他除了翻译外,写不出任何可以登"自由中国",如终是个喜K洋书的蛋头而已。殷海光责备胡适喜欢以人情的原因揄扬别人的学问,说得很对,但他自己却也犯这种毛病。殷海光吸收及门弟子,当时都是张灏型的,整天只会看洋书、谈方法学,但他们的知识基础太窄、货太少,所以充其量只会搭钢筋,没有水泥。殷海光自己也水泥不多,但他在大陆见多识广、文笔又好,所以能弥补不少"水泥缺货",但他的及门弟子却比他差得太远、太远。这种情形殷海光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但他的及门弟子心里无数,所以他们在台大,颇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以优异学生自居。

  殷门弟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会了方法学就一通百通,在实际遭遇困境的时候,就不得不发出哀鸣。一九六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国民党林毓生在美国,写信给"海光我师",呜呜的说:

  我最近读书,思想有一个新境界,愿意向您报告一下从前我对Methodology(方法论)有一项迷信,认为弄学问必先把方法搞好,这一方面因然是受了Logical Empiricism(逻辑经验论)的影响,另一方面更是因为看到"新亚书院型"的糊涂虫因为对方法学不了解,以致搞出自欺欺人的谬论的强烈action(反应),事实上,事情并不是这么机械,学问绝不是应该把方法学"完"了以后再弄的,方法学如能学"完",也并不能一定使人成为大学者。

  殷海光看了这一段,批注"不谋而合版",可见这种方法学的万能论,在几年以后,就发现是"迷信"的、是"机械"的、"学问绝不是应该把方法学'完'了以后再弄的",——他们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才恍然大悟到这一浅显的真理!

  刘福增还是书呆子

  但是,尽管恍然大悟,殷门弟子受了才气所限,他们再在学海里挣扎,结果也不过乃尔。以最近张灏、林毓生拿国民党的钱,跑回台湾做演讲秀为例,讲来讲去,也不过是故弄玄虚、不知所云而已。他们的功力与成绩,二十四、五年下来,竟如此可怜,真教我们无法看得起了!

  张灏、林毓生这种海外的书呆子不足论,再看看在台湾的书呆子吧:在台湾的殷门弟子中,刘福增是一位最力争上游的工作者。刘福增的文章,虽然比张灏、林毓生之流要超出"一千年",但这种超出,只是就殷门排行榜而论,是不能跟第一流的思想家相比,比起第一流的来,刘福增还是书呆子。

  刘福增自从被邓维桢在"政治家"上大力提拔后,突然多产起来,每半月发表一堆意见,有的还算好,有的就很糟。不论是好是糟,他的基本结构都是以方法学挂帅的,他的每篇文字,都要来一番"细腻"得腻人的(A)(B)(C)(D)(E),翻来覆去的下定义、做界说、来假定、弄演绎,用他阳春面的文章,描述个没完,非常讨厌。刘福增始终不知道,文章是不能这样作的。作文和盖房子一样,搭钢筋只是盖房子的一个过度,房子盖好,钢筋是要被水泥灌住的、被粉刷盖住的,怎能把钢筋露在那儿?刘福增的文章,到处都是钢筋,到处都炫耀他的方法学,结果呢,他把暴露的钢筋当成装修的一部分,自然就闹笑话了。
如死后的第二年秋天,也死去了,不管世人怎么评价司马相如,卓文君到死都爱他,这时候,我们可以把婚姻抛除了,而只陶醉于他们的爱情之中。

卓文君嫁给司马相如,值了!

而司马相如娶了卓文君,更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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