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能看出来他很高兴自己告诉了她。他一直都想告诉她,他在暗示她,只有在可以看见结局的情形下他才会告诉她。他是在把她划归到自己的团队中来。
当汽车开进山峰投下的阴影中时,莫罗试图想象没有班纳曼的警察局会是什么样子。她无法想象。
莫罗在格拉斯哥长大,在那里生活,在那里工作,但这里才是苏格兰,在渴望关注的中央地带之外:宽阔街道的两边是暖色调的灰色石头房,低矮但很雅致,生动地述说着历史。
他们拐错了一个弯,绕过泰河,穿过漂亮的桥梁,经过带有雕花柱和山形墙的公共建筑。她希望伦纳德在这里,伦纳德一定能说出来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现在正是午饭后,交通很拥挤,所以他们开了好长时间才绕回城里。警察局分区总部是一栋建于20世纪60年代的白色立方体建筑,窗户低矮而宽大,边缘钝圆,比例稍微带有一点喜剧色彩。哈里斯把车开进去,停在紧挨前门的预留停车位。
莫罗扬起眉毛看着他。
“他们一定知道我们来了。”哈里斯打开车门。
他们在接待处等了20分钟,结果被告知刑侦部总督察邓尼目前不在,但另一个人会见他们,值班人员没有告诉他们这个人的名字。15分钟后,他回来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一个小眼睛的红发警探把他们带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爬过一段消防楼梯,来到一个小房间。警探在桌旁坐下,照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纸,给他们读了一份3分钟的报告。
已经有警员去拜访过肖尔萨姆神父,他烂醉如泥,没法接受盘问,也一直无法回答有关莎拉·埃罗尔的问题。
“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
“没有说。”
莫罗快气死了,但是她必须有礼貌。他们来自格拉斯哥,人们普遍认为那里的人粗鲁而固执己见。
“很遗憾你们没有再回去和他谈谈,”她说,“因为我们真的认为他知道一些重要信息。”
警探看着她,“我们的确回去过,我们回去过两次,我们总共去过三次,三次他都喝得烂醉。”
“你以前见过他吗?”
“啊,”警探突然精神劲上来了,“他很有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清醒的,他是个好人。”
“他清醒了多长时间?”
“大约10年吧。”
“还有人知道更多的信息吗?”
“关于什么?”
哈里斯沉重地叹了口气。莫罗决定长话短说,“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他?”
警探告诉他们肖尔萨姆已经从教区的房子搬到当地一所专为来访神职人员预备的房子。他窃笑道:“教区居民可不希望在家门口碰到一个穿着内裤、四处游荡的酒鬼牧师。”
“这很可笑,”莫罗断然道,“你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