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星期日两天,我都在地里锄草。地里的草长疯了,锄一遍又锄一遍,草还是铺天盖地的。苹果树的枝条互相纠结缠绕在一起,我一会儿爬着,一会儿跪着,弄了一身的土;一会儿被树枝戳了眼睛,一会儿衣服被树枝挂住,腰酸腿疼和难耐的燥热让人无法忍受。可我还是蛮干着,似乎在发泄一般。干着干着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为什么要和草过不去呢?是草要和我过不去吧,还是我和自己过不去呢?我脑子也闲不住,想母亲笨手笨脚的给我做饭,想杨雪又可能埋怨我老耷拉着脸,埋怨我不去看她,想小军现在到底在哪儿,是和相爱的人幸福的说笑,还是一个人在长街上游荡,想学校里的老师们学生们的陈芝麻烂谷子,想的所有的事拧成个疙瘩解也解不开,且越滚越大,大有撑破脑袋的意思。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我吓了一跳。我的手机一般情况下不响,没有人打我手机聊天说笑什么的,只要一响就是有事。我害怕在波澜壮阔中又掀起什么风暴,所以这会儿手机一响,我就吓了一跳。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稍稍松了口气,本不想接,可手机顽固的响着。我望着手机瞅了半晌,才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按在耳朵上“喂”了一声。
对方也“喂”了一声,是个女的,声音脆脆的。
“你谁呀?”我问。
“我是飞沙。”
“飞什么沙,我不认识。”我一听是个没头没脑的名儿,就准备让“通话结束”。
“你真健忘啊,连我都忘了。”对方用很不满的语气嗔怪着。
“我凭什么要记住你呀,我忘了不忘了是我的事,你想干嘛呀。”我一忽儿牛劲就上来了,对着手机就朝对方吼上了。我还就不按结束键了,我跟你玩,跟你掐,看你还能从手机里跑出来不成。可对方在那边“咯咯咯”地笑了,很开心的样子,像是终于把猴耍了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刚想说你神经病啊,对方说:“你还脾气不好啊,我是你的网友飞沙。”
我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我一下子想起来我有个聊得很来的网友飞沙,而且我还给肖玲说过,我也记起了我曾经把我的手机号发给她了,她说过要帮我出书呢。要是书真的印出来,我不就成了个作家吗。我酝酿了一下情绪,自我批评了一番,说:“对不起,没想到是你的电话。”
飞沙说:“没事。”
飞沙说是要跟我见面,谈出书的事。
我说:“我没时间,可能没办法去见你吧。”
“你放心,我来见你。我回家探亲,顺便见你一下,把这事敲定。”
“你在哪儿见我?我在哪儿你知道吗?”
飞沙买了个关子:“当然知道,明天下午三点在你们县的第一广场见,不见不散。”
飞沙说完,把电话挂了。
我百思不解,这飞沙到底是谁呀?看样子,她知道我是谁。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谁又知道谁呀,可飞沙怎么就知道我呢?虽然飞沙是出于一片好心,为了帮我出书,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我能遇上这样的好事吗?不就是在网上聊了几回天嘛,连视频也没开过,就要帮这么大的忙,难道天上真的要给我掉馅饼了吗?这事对我来说,还挺重大的,于是,我就郑重其事的跟杨雪商量,并把我的担心给杨雪说了。没想到,杨雪一番话就把我的担忧和分析化解的支离破碎,粉身碎骨,杨雪说:“你个大老爷们,还怕个女网友。人家都争着抢着约女网友偷情呢,你还怕飞沙把你怎么样了,她就是真的把你怎么样了,那不是更好么。”
我不怀好意的望着杨雪说:“那你是希望我被飞沙怎么样是吧?”
“看你有那魅力么。”杨雪的一句话,又让我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