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头子没来?”
“我想来一趟。”
“为什么?”
“我想写诗。”
“什么是诗?”长发汉子问。
“湿了没有?”和尚故作聪明地问。
“湿,没想到死吧?”长发汉子脸上闪过一些微笑,问。
“没有。但后来也知道了。”小伙子平静地说。而且,他相信他正在读着一首深沉的、雄伟的诗篇,他相信自己也许会变成一个壮歌的惠特曼。
“怕吗?”
和尚赶紧插了进来:“怕人家还用大衣盖那些报纸?”
“怕也没用了,也就不怕。”小伙子淡淡地一笑。
“你为什么那样?”
“那样死得也有价值了。”
“价值?”他们就像没听到过诗一样,也没有听到过这个东西。
“就是。”小伙子觉得很难解释。诗里总是很少解释什么。他咽了口唾沫,“死得也光彩,像个人了。”对他们他不得不解释。
“哦。”
“那我们死了也像个人了。”和尚沉思着说。
“那两次可不算,不值得。”长发汉子说。
“守戒也不算?”难道过去那些日子就只换来三个字——不值得?和尚心里有些不甘。
“不算。”长发汉子回答得斩钉截铁。
“什么?”小伙子听不明白。
“没有什么。”和尚淡然一笑。
“真的没有什么。”长发汉子说。
没有什么。只有雪地上的篝火带着一股似乎是不可理喻的力量轰轰地燃烧。火苗应着人心跳的节律伸缩着,火光时明时暗。三张沉思的脸庞时而显得深奥莫测,时而显得更强健。除此之外就是雪,就是无边际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