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只有抓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让我真正恢复自由。而要抓到真正的凶手,首先就要搞清楚杨宏民是为什么被杀的。综合你所说的,这一定不是普通的仇杀,我想去北京,杨宏民在那里工作生活,我相信他最后所说的那只‘老鹰’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那或许就是他卧室里的一幅画,或者橱柜里的一个雕塑,或者电脑里一个名叫老鹰的文件。”
梁应物笑了:“我就猜到你不会什么都不做,你从前破解过许多不可思议的谜团,这件事也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尽管知道这是他在安慰我,我还是冲他笑笑点头。我当然要想办法自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保持联络,有什么需要就提出来。我这里也会继续努力,那个专案组不可能真的铁板一块,我有信心最终还是能知道那里面是怎么回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还有,你打算怎么去北京?”
我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我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飞机是肯定不行啦,直接在广州买火车票去北京也有些危险,就是不知道警方对你会用多大的力气追查。我建议你买辆自行车,骑出广州。”
“骑车去北京?”我眼睛一亮,这倒是个相对安全点的办法。
“如果你真能骑过去,倒是最查不到踪迹的办法了。你看情况吧,撑不住了也起码得骑到哪个小站再换火车。”
“骑自行车?好啊!”小丫头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啊呀一声又趴回去,因为浴巾松了。真不知道骑自行车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过第二天,我就知道了这个原因。
梁应物清晨就飞回了上海,我和寇云在附近找了个车行,花三百五十块买了两辆自行车。
寇云在车行里左看看右看看,两眼冒光,可是等车子买好了,出门我跨上车骑了几步,却发现她没跟上来。
我绕了个圈骑回去,看看扶着车把的寇云,问:“怎么啦?”
“你得教我呀。”她说。
“你不会骑?”我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寇云小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不会怎么不早说?”
“不会可以学嘛,早说万一你反悔不买了怎么办?我家里没有自行车,有自行车的那几个小混蛋都不肯给我骑,让我眼红很久了。”她摸着自行车花里胡哨的横杠,就像在摸一件心爱的玩具。
我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小姐,俺们这是要去逃亡滴……”
“所以才要赶紧学会嘛。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技多不压身。”
我看了看自己骑着的自行车,琢磨着要不要一溜烟逃走,再也不管这个魔王样小丫头。
“哥,你要扶住哦,一定要扶住哦。”寇云两眼盯着前方,手臂僵硬,紧张地大叫。
“放心骑吧。”我说,心里默默念了句“扶住才怪”。
要想快速学会自行车,不摔几次怎么行。这可不是我公报私仇。
“身体放松,眼睛别死盯着一个地方,注意找到平衡的感觉。”我回忆着自己初学时我哥对我的教诲,依样照葫芦地对寇云说。
不得不说寇云还是相当有天份的,没多久就找到平衡点,兴奋下回头准备向我表功,却骇然发现我居然像她想的那样扶住车的后座。
“啊……”她尖叫一声,车身左一扭,右一扭,哗啦啦倒在地上。
我抢上前拉了她一把,所以她并不是摔得很重。
她趴在车上,抬起头来看我,鼻子一皱嘴一咧。
“别哭。”我喝止她。
“你骗我,说好要扶住的。”她倒是很听话地把眼泪缩回去了。
我一把把她拉起来,然后扶起车交到她手里。
“你已经找到平衡点了,回忆一下刚才的感觉,再试试,你很快就行了。一直扶着你学不会的,就是得摔几次才行。你得快点学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寇云小嘴上下左右努动了几下,挤出一声:“哦。”
她也怕惹恼了我真丢下她不管,果然不笨,挺识相的。
又过了半小时,我看她已经稍微有点样子,就正式起程,照着早已选定的路线,往广州城外骑去。
寇云实在是好玩,刚刚学会,就蹬的飞快,脸涨得通通红,显然正热血沸腾中。
“慢点,慢点,会摔的。”我跟在后面喊。
没喊几声就真的出了事,她为了避让一个穿马路的大妈,车子歪歪扭扭往路边冲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撞在一个摆了好几个铃羊角的地摊上,一个长长的羊角被她的前轮踩过又被她一脚蹬住,脚再抬起来的时候,角已经折了。
作少数民族同胞打扮的摊主急了眼,一把拉住她。
“赔,你得赔我的角。”
“赔你啥角呀,快放开我,没看见城管正追我哪!”
我刚想上去帮她解围,听见她这句话立刻停住,左顾右盼,作不认识她状。
“什么……什么城管,在哪?”同胞吓了一跳,立刻往她的来路张望起来。
“看什么哪,等被你看见了我哪还跑得了啊。”寇云用力一挣,从同胞的手里脱出来,扶起车一溜烟就跑了。
我跟在寇云后面飞快地拐过街角,回头看了一眼,那同胞已经拎着地摊垫布的四角打成一个大包裹,慌慌张张地准备撤了。
寇云的车技奇迹般地跃升了一大截,蹬得又快又稳,拐了好几个弯,确认不可能被追上才停下来。
她拍拍**:“好险好险,城管保佑。”
“我发现了,你是个小骗子。”我觉得自己要以全新的眼光去看她,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居然能吹出这样高水准的一个牛来,真是一流的判断和反应。
或许昨天我玩骰子游戏吹牛完败给她,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嘿嘿,急中生智,急中生智。”寇云谦虚地说。
这时定下神来环顾四周,不由得吓了一跳。我们竟然停在了警局的门口。
只是这时候却不能“啊呀”一声跳起来就跑,和寇云打了个眼色,慢悠悠地推着车,作闲逛状从警局门前走过。
其实这时候跳上车逃跑,多半也没有哪个警察会追上来,所以我们这样的举动,也是一种做贼心虚。
这样慢慢地走过大门口,却看见旁边一溜的宣传板,上面贴满了通缉令。
心里犹豫了一下,便对寇云说:“你到前面等我,我看一下。”
“一起看。”她说了这一句,就推着车走到通缉令前。
越靠近警局的地方,通缉令纸张的新旧程度越新,我很快就发现了兔唇的通缉令,省公安厅发布的,日期是今天,看来是早上刚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