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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揭下的通缉令(3)

时间:2011-02-24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那多 点击:

  接着我又看见了国字脸和鹰钩鼻的通缉令,这才知道他们原来是人贩子。

  “没我们也!”寇云已经先我看完,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

  怎么会没有我?

  我来回数了一遍,昨天逃出看守所的二十三个人里,有九个人被通缉了,其中只有一个是杀人嫌犯,其它所有八个人的罪名,都比我的轻。他们都被通缉了,我怎么没有?

  我走到国字脸通缉令的旁边,盯着那里的宣传板。

  国字脸通缉令的右边是另一个我不认识人的通缉令,可是这两张通缉令并不和其它所有通缉令一样,是紧贴在一起的,而是隔了一个挺大的空位。照这空档的大小看,正好够再贴上一张通缉令。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里原本的确贴过一张通缉令,但被撕掉了。由于贴的时候胶水粘力足,撕去的时候,有些地方还留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底纸残痕。

  其中有一小块地方,粘着的纸比较厚,还能隐约看出通缉令原本的字迹,不过能看清楚的只有一个字“杨”。在“杨”字后面的字只能看出一个边旁,是“木”。

  对照旁边的通缉令格式,“杨”字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叙述通缉嫌犯所犯案子的内容里面。想想自己,如果有通缉令那内容里肯定会有杨宏民的杨字,看来这张被撕去的通缉令十有八九就是通缉自己的,有“木”字旁的应该是个“某”字。

  不敢多留,招呼寇云上路,一下下地蹬着自行车的踏板,我心里却琢磨着这张被撕去的通缉令。

  谁把通缉令撕了这点很好推测,通缉令从贴出来到现在没几小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警局门口撕毁通缉令?当然只有警察自己。这张由省公安厅发出的通缉令是被紧急召回的。

  “通”,寇云用力一提车把,前轮腾空跳过一个小坑。

  竟然才学会骑车就玩这样的花样,我还来不及骂她,初学者的后轮就在小坑边别了一下,“啊呀”一声,重心顿时不稳。

  我正期待看到她跌得四脚朝天,没想到她急扭龙头、刹车、单脚撑地,居然险险的停住了。

  我以为她会满脸羞愧低着头等挨训,可她却抬起头,一脸掩不住的笑。

  “哥,没有通缉我们呀,那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她刚才在警察局门口不敢放肆,现在骑出了这么远,满心的欢喜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这其中固然有对她自己不在其中的释然,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我吧。

  我有些感动,不过对她的话,却只能抱以默然的摇头,重新往前方骑去。

  寇云连忙也骑起来,几下赶上我。

  “怎么了哥?没通缉令你还不高兴?”

  我迎着风叹了口气:“如果有通缉令那才是正常的,我刚才看过了,被撕掉的那张应该就是通缉我的。现在的情形,反而是很不正常的,是祸不是福啊。”

  其实昨天梁应物所说的话,已经说明了问题,现在和警方通缉相对照,更说明了这宗发生在公海上的凶杀案,有着非同一般的内情,让警方不能以一般的凶杀案来对待了。

  通缉令是省公安厅发出的,那么解除对我通缉的命令是哪里发出的?

  怎么想都觉得那个专案组不可能放任我自流,撤消通缉令是为了不让地方警力或普通警力介入,换而言之,对我的追捕是秘密进行的。一旦我被再次抓住,肯定就难以和外界接触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悚然而惊。

  这一刻我有些怀疑,我去北京,算不算自投罗网?

  我略略和寇云说了,她知道我的前因后果,所以也有些沉默。不过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鼓励我说她一定会帮上我,让我得以昭雪。我不由莞尔,她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路上又经过一个派出所,再次停下看通缉栏,确认自己真的没有上通缉榜。这至少代表,一般的住宿交通,都不会有问题。

  两个人照着买来的地图在太阳下骑了近十小时,从城市到乡镇到农田,延着京广线向北去。寇云说说笑笑,还时常出些小差子,其间终于又摔了一跤,擦破了手肘。她是有意开解我,我的心情因此变得轻松许多。管它前面有什么在等着,都要闯他一闯,要是被人这么轻松就诬陷成功,那我也真是太逊了吧。

  等到夜色完全驱走日光,我们骑到了距广州一百多公里的沙口,这是京广线上的一个小站。

  寇云对自行车的新鲜劲头早已经过去,从玩耍变成纯体力活,近几个小时都无精打采的,所以我决定在这里搭火车去北京。我们不在通缉之列,这又是个小站,想来应该没有危险。

  骑车去北京的话,别说寇云绝对吃不消,一路经过些穷乡僻壤,还可能有不必要的危险。用自行车当交通工具的确比较难追查,但我这么个没学过反追踪的半吊子,相信用尽全副手段,也没办法在真正行家的眼前循形。所以还是坐火车早几天到北京,用有限的风险换有限的时间,按自己的思路进行调查,争取在被警方逮到之前将自己洗刷清白。

  在小站的售票处买了票,离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在小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付五十块钱开了个钟点房,洗去了一身的臭汗。

  把自行车在站前的小广场上一扔,我敢打赌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有新主人把它们领走。火车打着震天的响鼻慢悠悠地开过来,晚了十分钟。停靠小站的都不会是特快列车,这班车是普快,到北京得明天傍晚时分。

  上车的人三三两两并不多,都扛着不少行李,只有我们两个最轻松。我背了个新买的帆布包,主要是为装钱的小包打个掩护,还装了些饮料零食。除此之外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硬卧的条件并不好,不过这只是相对的,看守所里出来的人,哪还在乎这个。时间已晚,硬卧车厢只在走道上亮着小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床位,旁边的几人都已经睡下。这里也不方便聊天,寇云下铺我中铺,睡去也。

  临睡前我给梁应物发了个短信:明日五点到京。

  手里捂着包,我在动荡的黑夜里慢慢沉寂。

  醒了很多次,我好像在梦里知道了杨宏民是怎么死的,但醒过来就忘了,回忆的时候又睡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车窗外的夜色渐渐的淡下去了。

  觉得时间已经不早的时候,看了次表,居然还不到七点。挣扎着再次入梦,然后到了七点三十。旁边有人起床洗漱,车厢里走动和说话声开始响起来,又拖了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第一件事紧了紧手里的包,还在。铁道线上贼多,慢车或普快尤其不安全,这是救命钱,可不能遭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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