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抢人家的妻子,拆散人家的夫妻……”说到后来,语气颇有些辛酸,但帮主积威之下,
究是不敢太过放肆,说到这里便住口了。
那少年奇道:“你说我抢了人家的妻子?怎样抢法的?我抢来干什么了?”
侍剑嗔道:“是好人也说这些下流话?装不了片刻正经,转眼间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我说呢,好少爷,你便要扮好人,谢谢你也多扮一会儿。”
那少年对她的话全然不懂,问道:“你……你说什么?我抢他妻子来干什么,我就是不
懂,你教我吧!”这时只觉全身似有无穷精力要发散出来,眼中精光大盛。
侍剑听他越说越不成话,心中怕极,不住倒退,几步便退到了房门口,若是帮主扑将过
来,立时便可逃了出去,其实她知道他当真要逞强*,又怎能得脱毒手?以往数次危难,全
仗自己以死相胁,坚决不从,这才保得了女儿躯体的清白。这时见他眼光中又露出野兽一般
横暴神情,不敢再出言讥刺,心中怦怦乱跳,颤声道:“少爷,你身子没……没有复原,还
是……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那少年道:“我多休息一会,身子复原之后,那又怎样?”侍剑满脸通红,左足跨出房
门,只听他喃喃的道:“这许多事情,我当真是一点也不懂,唉,你好像很怕我似的。”双
手抓住椅背,忍不住手掌微微使劲。那椅子是紫檀木所制,坚硬之极,那知他内劲到处,喀
喇一响,椅背登时便断了。那少年奇道:“这里什么东西都像是面粉做的。”
谢烟客居心险毒,将上乘内功颠倒了次序传授,只待那少年火候到时,阴阳交攻,死得
惨酷无比,便算不得是自己‘以一指之力相加’。那少年修习数年,那一日果然阴阳交迫,
本来非死不可,说来也真凑巧,恰好贝海石在旁。贝大夫既精医道,又内力深湛,替他护住
了心脉,暂且保住了一口气息。来到长乐帮总舵后,每晚有人前来探访,盗得了武林中珍奇
之极的‘玄冰碧火酒’相喂,压住了他体内阴阳二息的交拚,但这药酒性子猛烈,更增他内
息力道,到这日刚好展飞在‘膻中穴’上一击,硬生生的逼得他内息龙虎交会,又震得他吐
出丹田内郁积的毒血,水火既济,这两门纯阴纯阳的内功非但不再损及他身子,反而化成了
一门亘古以来从未有的古怪内力。
自来武功中练功,如此险径,从未有人胆敢想到。纵令谢烟客忽然心生悔意,贝海石一
心要救他性命,也决计不敢以刚猛掌力震他心口。但这古怪内力是误打误撞而得,毕竟不按
理路,这时也未全然融会,偶尔在体内胡冲乱闯,又激得他气血翻涌,一时似欲呕吐,一时
又想跳跃,难以定心。其中缘由,这少年自是一无所知。本来已是胡里胡涂的如在梦境,这
时更似梦中有梦。是真是幻,再也摸不着半点头脑。
侍剑低声道:“你既饶了展香主性命,又替他接骨,却又何苦再骂他畜生?这么一来,
他又要恨你切骨了。”见他神色怪异,目光炯炯,古里古怪的瞧着自己,手足跃跃欲动,显
是立时便要扑将过来,再也不敢在房中稍有停留,立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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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畔杨柳茂密,将一座小桥几乎遮满了,小船停在桥下,像是间天然的小屋一般。丁当
钻入船舱,取出两副杯筷,一把酒壶,再取几盘花生、蚕豆、干肉,放在石破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