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回去好言相对,给他们个软钉子碰碰;若说‘武对’,就打他们个来得去不得,
谁教他们肆无忌惮的到长乐帮来撒野?要不然,帮主亲自去瞧瞧,随机应变,那就更好。”
石破天和丁当同处一室,虽然喜欢,却也是惶诚之极,心下惴惴不安,不知洞房花烛之
后,下一步将是如何,暗思自己不是她的真‘天哥’,这场‘拜天地成亲’,到头来终不免
拆穿西洋镜,弄得尴尬万分,幸好贝海石到来,正好乘机脱身,便道:“既是如此,我便回
去瞧瞧。他们如有什么误用会,我老老实实跟他们说个明白便了。”回头说道:“爷爷,叮
叮当当,我要去了。”
丁不三搔了搔头皮,道:“这个不大妙。雪山派的小子们来搅局,我去打发好了,反正
我杀过他们两个弟子,和白老儿早结了怨,再杀几个,这笔帐还是一样算。”
丁不三杀了孙万年、褚万春二人之事,雪山派引为奇耻大辱,秘而不宣;石清、闵柔夫
妇得知后也从未对人说起,因此江湖上全无知闻。贝海石一听之下,心想:“雪山派势力甚
盛,不但本门师徒武功高强,且与中原各门派素有交情,我们犯不着无缘无故的树此强敌。
长乐帮自己的大麻烦事转眼就到,实不宜另生枝节。”当即说道:“帮主要亲自去会会雪山
派人物,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丁三爷,敝帮的小事,不敢劳动你老人家的大驾。我们了结此
事之后,再来拜访如何?”他绝口不提‘喝喜酒’三字,只盼石破天回总舵之后,劝得他打
消与丁家结亲之意。
丁不三怒道:“胡说八道,我说过要去,那便一定要去。我老人家的大驾,是非劳动不
可的。长乐帮这件事,丁老三是管定了。”
丁当在房内听着各人说话,猜想雪山派所以大兴问罪之师,定是自己这个风流夫婿见花
万紫生得美貌,轻薄于她,十之**还对她横施强*,至于陈香主说什么“连头发也没有碰
到她一根”,多半是在为帮主掩饰,否则送银子也还罢了,怎地要请人家姑娘吃燕窝补身?
又想今宵洞房花烛,他居然要赶去跟花万紫相会,将自己弃之不顾,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又听爷爷和贝海石斗口,渐渐说僵,当即纵身跃入院子,说道:“爷爷,石郎帮中有事,要
回总舵,咱们可不能以儿女之私,误他正事。这样吧,咱祖孙二人便跟随石郎而去,瞧瞧雪
山派中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石破天虽要避开洞房中的尴尬,却也不愿和丁当分离,听她这么说,登时大喜,笑道:
“好极,好极!叮叮当当,你和我一起去,爷爷也去。”
他既这么说,贝海石等自不便再生异议。各人来到河畔,坐上长乐帮驶来的大船,回归
总舵。
贝海石在船上低声对石破天道:“帮主,你劝劝丁三爷,千万不可出手父伤雪山派的来
人,多结冤家,殊是无谓。”石破天点头道:“是啊,好端端地怎可随便杀人,那不是成了
坏人么?”
一行来到长乐帮总舵。丁当说道:“天哥,我到你房中去换一套男子衣衫,这才跟你一
起,去见见那位花容月貌的花姑娘。”石破天大感兴趣,问道:“那为什么?”丁当笑道:
“我不让她知道我是你的娘子,说起话来方便些。”石破天听到她说“我是你的娘子”这六
个字时,脸上神情又是娇羞,又是得意,不由得胸口为之一热,道:“很好,我同你换衣服
去。”
丁不三道:“我也去装扮装扮,我扮作贵帮的一个小头目可好?”贝海疆海石本不愿让
雪山派中人知道丁不三与本帮混在一起,听他说愿意化装,正合心意,却不动声色,说道:
“丁三爷爱怎样着,可请自便。”
丁不三祖孙二人随着石破天来到他卧室之中。推门进去时侍剑兀自睡着,她听到门响,
“啊”的一声,从床上跳将起来,见到丁不三祖孙,大为惊讶。石破天一时难以跟她说明,
只道:“侍剑姊姊,这两位要装扮装扮,你……帮帮他们吧。”深恐侍剑问东问西,这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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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之事可不便启齿,说了这句话,便走到房外的花厅之中。
过得一顿饭时分,陈冲之来到厅外,朗声道:“启禀帮主,众兄弟已在虎猛堂中伺候帮
主大驾。”
便在此时,丁当掀开门帷,走了出来,笑道:“好啦,咱们去吧。”石破天眼前突然多
了一个粉装玉琢般的少年男子,不由得一怔,只见丁当穿了一袭青衫,头带书生巾,手中拿
着一柄摺扇。石破天虽不知什么叫做‘风流儒雅’,却也觉得她这般打扮,较之适才的新娘
子服饰另有一番妩媚。丁不三却穿了一套粗布短衣,脸上搽满了淡墨,足下一双麻鞋,左肩
高,右肩低,走路一跛一拐,神情十分猥崽。石破天乍看之下,几乎认不出来,隔了半晌,
这才哈哈大笑,说道:“爷爷,你样子可全变啦。”
陈冲之低声道:“帮主,要不要携带兵刃?”石破天睁大了眼睛问道:“带什么兵刃,
为什么要带兵刃?”陈冲之只道他问的是反话,忙道:“是!是!”当下当先引路,四个人
来到虎猛堂中。
陈冲之推门进去,堂中数十人倏地站起,齐声说道:“参见帮主!”石破天万没料到厅
门开处,厅堂竟是如此宏大,堂中又有这许多人等着,不由得吓了一跳,见各人躬身行礼,
既不知如何答礼,又不知说什么好,登时呆在门口,不由得手足无措。但见四周几桌上点着
明晃晃的世烛,数十名高高矮矮的汉子分两旁站立,居中空着一张虎皮交椅。大厅中这一股
威严之气,登时将他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少年慑住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双眼望着
贝海石求援,只盼他指示如何应对。
贝海石抢到门边,扶着石破天的手臂,低声道:“帮主,咱们先坐定了,才请雪山派的
朋友们进来。”石破天自是一切都听由他的摆布,在贝海石扶持下走到虎皮交椅前。贝海石
低声道:“请坐!”
石破天茫然道:“我……坐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害怕,眼光不由自主的向丁当望
去,最好丁当能拉着他手逃出大厅,逃得远远地,到什么深山野岭之中,再也别回到这地方
来。丁当却向他微微一笑。石破天从她眼色中感到一阵亲切之意,似乎听她在说:“天哥,
不用怕,我便在你身边,若有什么难事,我总是帮你。”他登时精神一振,心下又是感激,
又是安慰,当下便在居中那张虎皮大椅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