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一招‘白鹤手’。他被丁当拿中穴道后为时已久,在内力撞击之下,穴道渐解,待得
身上帆索断绝,血行顺畅,立时行动自如。
丁不四“咦”的一声,反手勾他小臂。石破天于这一十八路擒拿手练得已甚纯熟,当即
变招,左掌拍出,右手取对方双目。丁不四喝道:“好!这是老三的擒拿手。”伸臂上前,
压他手肘。石破天双臂圈转,两拳反击他太阳穴。丁不四两条手臂自下穿上,向外一分,快
如电闪般向石破天手臂上震去。只道这一震之下,石破天双臂立断,不料四臂相撞,石破天
稳立不动,丁不四却感上身一阵酸麻,喀喇一声,足下所踏的一块船板从中折断,船身也向
左右猛烈摇幌两下。他急忙后退了一步,以免陷入断板,口中又是“咦”的一声。
他前一声“咦”,只是惊异石破天居然会使他丁家的一十八路擒拿手,但当双臂与石破
天较劲,震得他退出一步,那一声“咦”却是大大的吃惊,只觉这年轻人内力充盈厚实,直
是无穷无尽,自己适才虽然未出全力,但对方浑若无事,自己却踏断了船板,可说已输了一
招。此人这等厉害,怎能为丁当所擒?脸上又怎会给她打中一掌?一时心中疑团丛生。
那老妇惊诧之情丝毫不亚于丁不四,当即哈哈大笑,说道:“连……连一个浑小子
也……也……也……”一时气息不畅,却说不下去了。丁不四怒道:“我代你说了吧,‘连
一个浑小子也斗不过,逞什么英雄好汉?’是不是?这句话你说不出口,只怕将你憋也憋死
了。”那老妇满脸笑容,连连点头。
丁不四侧头向石破天道:“大粽子,你……你师父是谁?”石破天搔了搔头,心想自己
虽向谢烟客和丁当学过武功,却没拜过师父,说道:“我没师父!”丁不四怒道:“胡说八
道,那么你这一十八路擒拿手,又是那里偷学得来的?”石破天道:“我不是偷学得来的,
叮叮当当教了我十天。她不是我师父,是我……是我……”要想说‘是我妻子’总觉有些不
妥,便不说了。丁不四更是恼怒,骂道:“你***,这武功是阿当教你的?胡说八道。”
那老妇这时已顺过气来,冷冷的道:“江湖上人人都说,‘丁氏双雄,一是英雄,一是
狗雄!’这名话当真不错。今日老婆子亲眼目睹,果然是江湖传言,千真万确。”
丁不四气得哇哇大叫,道:“几时有这句话了?定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说,谁是英雄,
谁是狗熊?我的武功比老三强,武林中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那老妇不敢急促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道:“丁当是丁老三的孙女儿。丁老三教
了他儿子,他儿子教他的女儿丁当,丁当又教这个浑小子。这浑小子只学了十天,就胜过了
丁老四,你教天下人去评……评……评……”连说了三个“评”字,一口气又转不过来了。
丁不四听着他慢条斯理、一板一眼的说话,早已十分不耐,这时忍不住抢着说道:“我
来代你说:‘你教天下人评评这道理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自然丁老三是英雄,丁
老四是狗熊!’”越说声音越响,到后来声如雷震,满江皆闻。
那老妇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你……你自己知道就好。”这几个字说的气若游丝,
但听在丁不四耳中,却令他愤懑难当,大声叫道:“谁说这大粽子胜过丁老四了?来,来,
来,咱们再比过!我不在……不在……”
他本想说‘不在三招之内就将你打下江去,那就如何如何’,但话到口边,心想此人武
功非同小可,‘三招之内’只怕拾夺他不下,要想说‘十招之内’,仍觉没有把握,说‘二
十招’吧,还是怕这句话说得太满,若说‘一百招之内’,却已没了英雄气概,自己一个成
名人物,要花到一百招才能将侄孙妇儿的徒弟打败,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他略一迟疑,那老
妇已道:“你不在十万招之内将他打败,你就拜他……拜他……拜他……咳……咳……”
丁不四怒吼:“‘你就拜他为师!’你要说这句话,是不是?”‘拜他为师’这四个字
一出口,身子已纵在半空,掌影翻飞,向石破天头顶及胸口同时拍落。
石破天虽学过一十八路擒拿手法,但只能拆解丁当的一十八路擒拿手,学时既非活学,
用时也不能活用,眼见丁不四犹似千手万掌般拍将下来,那里能够抵御?只得双掌上伸,护
住头顶,便在这时,后颈大椎穴上感到一阵极沉重的压力,已然中掌。
那大椎穴乃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最是要害,但也正因是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诸处经
脉中内力同时生出反击的劲道。丁不四只感到全身剧震,向旁反弹了开去,看石破天时,却
是浑若无事。这一招石破天固然被他击中,但丁不四反而向外弹去,不能说分了输赢。
那老妇却阴阳怪气的道:“丁不四,人家故意让你击中,你却给弹了开去,当真无用之
极,只是一招,你便输了。”丁不四怒道:“我怎么输了?胡说八道!”那老妇道:“就算
你没有输,那么你让他在你大椎穴上拍一掌看。如果你不死,也能将他弹开几步,那么你们
就算打成平手。”丁不四心想:“这小子内力雄厚之极,我大椎穴若给他击上一掌,那是不
死也得重伤。”说道:“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给他打?你的大椎穴倒给我打一掌看。”那
老妇道:“早知丁狗熊没种,就只会一门取巧捡便宜的功夫,若是跟人家一掌还一掌、一拳
还一拳的文比,谁也不得躲闪挡架,你就不敢。”
丁不四给她说中了心事,讪讪的道:“这等蛮打,是不会武功的粗鲁汉子所为,咱们武
学名家,怎么能玩这等笨法子?”他自知这番话强词夺理,经不起驳,在那老妇笑声中,向
石破天道:“再来,再来,咱们再比过。”
石破天道:“我只学过叮叮当当教的那些擒拿手,别的武功都不会,你刚才那样手掌乱
幌的功夫,我不会招架。老爷子,就算你赢了,咱们不比啦。”
那‘就算你赢了’这五个字,听在丁不四耳中极不受用,他大声说道:“赢就是赢,输
就是输,那有什么算不算的?我让你先动手,你过来打我啊。”石破天摇头道:“我就是不
会。”丁不四听那老妇不住冷笑,心头火起,骂道:“***,你不会,我来教你。你瞧仔
细了,你这样出掌打我,我就这么架开,跟着反手这么打你,你就斜身这么闪过,跟着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