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在座没有一个人,包括你在内,会想念我们。理由很简单:因为你们并不存在。所以你们不会有什么器官可以用来想念我们。”
“这简直是太污辱人了。”乔安的妈妈大声说。
她的丈夫点点头。
“我们至少可以告他毁谤。他想要剥夺所有我们珍视的东西。这人是个无赖,是个该死的蛮子!”
说完后,他和艾伯特都坐下来了。乔安的爸爸气得脸色发红。此时,乔安和杰瑞米也过来坐下了。他们的衣服全都脏兮兮的,皱成一团。乔安的金发上也沾了一块块的泥巴。
“妈,我要生小孩了。”她宣布说。
“好吧,可是你得等到回家再生。”
乔先生也立刻表示支持。
“她得克制一下她自己。如果小孩今晚要受洗的话,她得自己设法安排。”
艾伯特用一种肃穆的神情看着苏菲。
“时候到了。”
“你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们端几杯咖啡来呢?”苏菲的妈妈问。
“当然可以,马上来。”
她从桌上拿了保温瓶。她得把厨房里的咖啡机再加满水才行。当她站在那儿等水煮开时,顺便喂了鸟和金鱼,并走进浴室,拿出一片莴苣叶给葛文达吃。她到处找不到雪儿,不过她还是开了一大罐猫食,倒在一只碗里,并把碗放在门前的台阶上。她的眼泪不断涌出来。
当她端着咖啡回到园里时,宴会中的情景像是一个儿童聚会,而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生日宴会。桌上有好几个打翻的汽水瓶,桌布上到处沾满了巧克力蛋糕,装葡萄干面包的盘子覆在草坪上。苏菲来到时,有一个男孩正把一串鞭炮放在双层蛋糕上。鞭炮爆炸时,蛋糕上的奶油溅得桌上、客人的身上到处都是。受害最深的是乔安的妈妈那身红色的裤装。奇怪的是她和每一个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时,乔安拿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涂在杰瑞米的脸上,然后开始用舌头把它舔掉。
苏菲的妈妈和艾伯特一起坐在秋千上,与其他人有一段距离。他们向苏菲挥挥手。
“你们两个终于开始密谈了。”苏菲说。
“你说对了。”她妈妈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艾伯特是一个很体贴人的人。我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了。”
苏菲坐在他们两人中间。
这时,有两个男孩爬上了屋顶。一个女孩走来走去,用发夹到处戳气球。然后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骑了一辆摩托车到来,后座的架子上绑了一箱啤酒和几瓶白兰地。有几个人很高兴地欢迎他进来。
乔先生看到后便站起来,拍拍手说:
“我们来玩游戏好吗?”
他抓了一瓶啤酒,一口喝尽,并把空瓶子放在草坪中央。然后他走到餐桌旁,拿了生日蛋糕上的最后五个杏仁圈,向其他客人示范如何把圈饼丢出去,套在啤酒瓶的瓶颈上。
“死亡的苦痛。”艾伯特说,“现在,在少校结束一切,在席德把讲义夹合上前,我们最好赶紧离开。”
“妈,你得一个人清理这些东西了!”
“没关系,孩子。这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如果艾伯特能够让你过得比较好,我比谁都高兴。你不是告诉过我他有一匹白马吗?”
苏菲向花园望去,已经认不得这是哪里了。草地上到处都是瓶子、鸡骨头、面包和气球。
“这里曾经是我小小的伊甸园。”她说。
“现在你要被赶出来了。”艾伯特答道。
这时有一个男孩正坐在白色的宾士轿车里。他发动引擎,车子就飞快冲过大门口,开到石子路上,并开进花园。
苏菲感觉有人紧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拖进密洞内。然后她听见艾伯特的声音:
“来吧!”
就在这时,白色的宾士车撞到了一棵苹果树。树上那些还没成熟的苹果像下雨般纷纷落在车盖上。
“简直太过分了!”乔安的爸爸大吼,“我要你赔!”
他太太全力支持他。
“都是那个无赖的错。咦,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在空气中消失了。”苏菲的妈妈说,语气里有点自豪。
她站起身,走向那张长餐桌,开始清理碗盘。
“还有没有人要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