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野见简宏成接电话,就立刻跳进旁边一家店里买来两只面包和一盒牛奶。他速战速决才用一分钟时间就又出现在简宏成身边。见简宏成神色凝重,嘴里吐出“查清楚没有”,便提醒一句:“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商议了再说。”简宏成冲他摆摆手,继续听电话。于是田景野冲着一棵树啃面包去了。
简宏成打完电话,捏着手机发呆。田景野斜眼看着他,奇道:“想吃面包就直说呗,当街装楚楚也不摸摸脸上皱纹。”
简宏成笑不出来,皱眉道:“我助理来电,虽然事情还没最终确定,我估计很麻烦,宁恕似乎被我姐强拉上车了。”
田景野也愣住,“你姐……前阵子不是在阿才哥那儿吃过宁恕一个大耳光?”
“是,而且宏图把宁恕勾结阿才哥的事也大嘴巴说给我姐了。我姐能害得我好几年不敢回家,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宁恕。虽然狗咬狗是理想状态,可宁宥……”
“你限制你姐,只要宁恕不残疾不丢命,让他吃亏去,活该。宁宥那儿我替你解释。”
“关键那两只都是疯狗,你知道吗。我姐见我限制她,必然反手挟宁恕要挟我。宁恕要是知道我救他,回头必然对我更有恃无恐。最恐怖的还是这两个疯子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神奇地联手了,他们做得出来。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警告你姐不要犯法……呃,算我没说,好像我很纯洁不懂擦边球似的。你回车里坐着想招,我替你进去找人。不碍事,你在不在一个样。”
“不对劲啊,我弟的事扔给你,我却闲着去管宁宥的弟弟。什么意思。”
田景野笑嘻嘻地念白:“Ihaveadream:宁宥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宁宥的。哈哈。你慢慢想办法救宁恕,我上去了。”
“救什么啊,随他去。宁恕这草包,还以为只是给他制造点儿麻烦,让两人见个面闹个矛盾打几个耳光,我顺便出口气。没想到竟然被简敏敏绑架,白长一副好身胚。”简宏成下定决心,硬下心肠,不管宁恕死活,推田景野往里走。
这回反而田景野不动弹了,“你姐那疯子,弄不好真出人命。我找阿才哥,你姐怕阿才哥。”
简宏成点头。可等田景野从包里掏出手机,简宏成伸手按住了田景野的手。“时势不同了,阿才哥不愿得罪简敏敏,你的人情留着以后用。上去,我们先办宏图的事,我另想办法。”
宁蕙儿不知自己为什么一直心慌,别提睡不着了,她连坐都坐不住,若不是怕吵到甜睡的女儿,她最想做的事是扶着桌子不要老命地满屋子打转。她现在只能坐在床头,盯着女儿的手机,等儿子的消息。
宁宥的手机调到静音,一直电话不断。每次屏幕亮一下,宁蕙儿立刻拿起手机看个没完。可来电显示的都不是宁恕,而且也不是宁蕙儿听说过的人。她想,大概是宁宥的同事来电吧。每次失望,宁蕙儿放回手机时总是更接近自己。后来,索性将手机抓在手里对着看,好像在看电子书。
终于,来了个显示是熟人的电话,可是,那是宁宥的公婆。宁蕙儿看看女儿,将手机翻个身不看,让那边自己挂断。一边气急败坏地想到郝青林惹的那些事。现在郝青林出事了,那边还有脸来找宁宥为郝青林办事。想着就来气。于是气上加气。
这个电话,却是郝父郝母鼓起勇气打的。他们自知无颜见宁宥,更无立场要求宁宥办事,可儿子的事迫在眉睫,非办不可。两人磨蹭了一早上。先是觉得太早打电话,宁宥母子两个正忙着吃饭上班上课什么的,他们年轻人起得晚,早上的时间争分夺秒,老人们还是别在这个时候不看眼色了。然后又想到亲家昨天送急诊,可能宁宥一大早得赶去医院,即使去上班了,领导早上都是最忙,什么早会啊检查工作啊,也不好去打搅。
可两人真焦急,儿子的大事不定下来,两人全无心思做别的。拖到近中饭时,两人终于熬不住了,彼此打气着这时段该是放下工作歇口气等吃饭了,这会儿打电话过去不会惹恼宁宥。两只花白脑袋忐忑地凑一起,才打出这个艰难的电话。
电话是接通了,可是电话响了又响,宁宥一直不接,直到电话里传来女声提示。郝家父母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郝母轻道:“应该。要换作是我,脾气更大呢。”
郝父叹道:“何尝不是。又不信任,又要她做事,换谁都气不顺。不过也可能她忙呢,过十分钟再打一个。”
两人都没想过宁宥竟是大白天在家睡觉。他们盯着挂钟的秒针走了十圈,立刻小心翼翼地重拨电话。当然,还是无人接听。两人黯然相对,话都说不出来。儿媳这是表明态度了。
宁恕一直头朝外看着路,看简敏敏领他往哪儿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宁恕回忆着本市地图,脑袋嗡一声,意识到简敏敏他们的意图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岭,那一带山连着山,举目看不到边。曾经有朋友找他谈过一个项目,因为退耕还林的需要,也因为山区生活贫瘠,政府将整个村子的人口搬迁到平原地区,留下荒芜的村子渐渐被杂草湮没。但朋友说,有些村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生态的美,有合抱的大树,有鹅卵石的地,还有保存基本完好的旧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醒地空气,他想开发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胜地。
宁恕惊恐地想到,只要把他拎到那种无人的村子,往一间老房子里一扔,最后一把火烧了房子,那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难道简敏敏就是这个打算?
宁恕吓得毛骨悚然,不,他不能坐以待毙。简敏敏才是真的疯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必须采取行动逃脱。
宁恕强迫自己冷静,必须想办法逃脱。他想了会儿,装作闲适地闭上眼睛,浑身松弛地靠到车椅背上打盹儿。一边儿,他时刻关注旁边俩壮汉挽着他手臂的力度的细微变化——
宁恕一直头朝外看着路,看简敏敏领他往哪儿走。出城后,一路向西,宁恕回忆着本市地图,脑袋嗡一声,意识到简敏敏他们的意图了。城市向西,有一片崇山峻岭,那一带山连着山,举目看不到边。曾经有朋友找他谈过一个项目,因为退耕还林的需要,也因为山区生活贫瘠,政府将整个村子的人口搬迁到平原地区,留下荒芜的村子渐渐被杂草湮没。但朋友说,有些村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生态的美,有合抱的大树,有鹅卵石的地,还有保存基本完好的旧屋,再加上清澈的溪流,清醒地空气,他想开发成度假村,那必是最佳度假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