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敏敏的房子里简直是鸡飞狗跳。张至清张至仪兄妹请了还能联络得上的老同学过来给张至仪过生日,一帮人切蛋糕,吃中饭,玩Xbox,简宏成走到门口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简敏敏的家。他不得不左右前后再看一遍,确认没错,才敢敲门。但手按到门环上,却没敲,他在想要不要破坏这气氛。
可简敏敏在里面看见了,她呼啦一下开门出来,叉腰道:“你怎么会来?”
简宏成看着简敏敏非常难得的舒畅的笑脸,他记忆中简敏敏在那事件之后除了狞笑冷笑奸笑等之外,似乎还没见过发自内心的笑。他不由自主地改口道:“没什么,正好路过,本来想讨口中饭吃。”
简敏敏伸出一只手,“至仪生日,识相的赶紧掏红包。”
简宏成连忙伸手将门拉上,不让里面的人看见他。但简敏敏已经敏感地意识到有问题,紧张地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简宏成依然守口如瓶,但知道不找个其他原因简敏敏不会放过他,就道:“宁蕙儿……那个住了几天重症监护室之后……至仪生日,这事儿以后再说。明天早上你有空给我个电话,我详细跟你商量。”
简敏敏明显松了一口气,甩甩简宏成刚掏出的几张百元钞,道:“里面都是小朋友,闹得慌,你自个儿去贵干吧。”
简宏成连忙逃走。但才刚上车,唐处挂电话过来,“事情变得诡异。我不便多说,你暂时按兵不动。”
简宏成愣住,诡异?
赵唯中的办公室里,虽然有此起彼伏的电话声手机声,可赵唯中依然觉得静得可怕。他即便是接电话是也盯着宁恕,唯恐宁恕搞小动作。他一直在纠结,如果宁恕再发短信,他是不是该舍命扑过去阻止。他心里衡量,如果宁恕真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抛出去,宁恕是鱼死网破的打算,作为经办人宁恕肯定得获罪,但是他和妈妈肯定也会获罪,还有邝局得下马,再弄下去,如果舆论压不住,刚改好的容积率又得变回去,损失大不说,还得惹一身麻烦。所以妈妈说什么都得把岳局摆平。但是唐处,只能牺牲掉了。
而宁恕也盯着赵唯中,但他是欣赏着赵唯中的坐立不安。只是午饭时间,非常微弱的一缕饭菜香不知是透过门还是透过中央空调钻进这屋子,搅得早饭没吃的宁恕顿时饿意上头,坐立不安起来。于是他拿出手机问警惕的赵唯中:“叫个中饭来。你打还是我打?”
赵唯中道:“不怕我叫一**帮手来?”
“呵呵,叫了也没用。原件拿去,要不要?房子转手各个环节的痕迹都在,都是证据,只是取证稍微费点儿时间而已。当然也有一个办法,让我物理消失,呵呵。你不请客,只能我请了。”
赵唯中咬牙切齿地道:“我请客。”他只能打电话让秘书送盒饭上来。
很快,秘书敲门送盒饭进来。宁恕立刻起身,截住盒饭,让秘书出去。赵唯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宁恕将两只盒饭搁赵唯中桌上,仔细观察一番,没看出异样,又打开饭盒检查,依然没有异样后,才随即拿一盒给赵唯中,自己捧一盒退回原来坐的地方,坐等赵唯中吃了几筷,宁恕才开动。
赵唯中冷眼看着,哼了一声。
宁恕也冷笑一声,“我现在无牵无挂,即使坐牢也没什么。但你们不一样。要是出事,你和你妈,总得进去一个。为了家族企业的生存,肯定是你进去。回头千万学着我这招,或许有用。”
赵唯中不语,省得多说惹生气。他接了妈妈打来的电话,挂断后对宁恕道:“我妈让你等着她,她已经上车回来。”
宁恕刻意挑逗地道:“嗯,十分钟。要不要也给你妈叫个盒饭?”
赵唯中白宁恕一眼,不肯搭腔。宁恕看着,脸上慢慢地升起笑容。显然,赵唯中满脸不乐意,那么说明他宁恕得逞了——
宁宥到底是说服了儿子去找小伙伴玩儿,她独自去公婆家。驱车到了公婆所住的小区才想起,她们今天起得晚,早饭几乎是在午饭时间进行,此时赶去公婆家,公婆正吃午饭,那么她是陪吃呢还是陪坐呢,再说还会影响公婆的午睡。她停车想了会儿,便转了个方向盘去找郝青林的律师。
这年头职业人士是个神仙一样的存在,职业人士几乎没有什么吃饭时间午睡时间法定休息时间娱乐时间甚至晚上睡眠时间的概念,手机让敬业的职业人士二十四小时在岗。宁宥电话一约见,律师助理立刻排出几个时间让宁宥选择,宁宥选了个最近的。等她驱车赶到律所,正好律师也赶到,两人坐下便可以会谈。
律师道:“郝先生供出他替一位黄姓上司受贿做中间人。”
宁宥听了点头,但心里有疑问,“做中间人肯定要拿好处,或者是职务升迁,或者是拿个零头。但他两头不靠,前者呢,一把年纪也才混到个副科级;后者呢,他没拿回家一分钱,却从他爸妈那儿有六位数借款,还有受贿,但看上去他也没往**那儿投入什么钱,他的钱去了哪儿。我一直在寻找他投资失败的痕迹,可找不到。”
律师道:“你查下去可能会发现很没趣。”
宁宥道:“我想过了。但我不能不查。未来郝青林的受贿款会被罚没,还会被判处一定数量的罚款。他非法收的钱去向不知,这些罚款最终得由家庭出,也就是挖走我辛苦赚来的工薪。我当然不愿意。而且,从郝青林举报行为背后他一石三鸟的心计来看,他在刻意往罚没款与罚款上面加码,试图让我掏出更多的钱,试图通过这条途径恶心我。我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律师道:“郝先生会面中也没提起。案子审查中也没找到那些钱的去处,只有这些钱的出处。下次会见时候我问问。”
宁宥道:“既然他恶意让我掏钱,估计你问不出来。我儿子对郝青林犯错后不思悔改,却还想着继续作恶,已经非常反感,现在提都不要提起他。可我呢,依然得投鼠忌器。”
律师道:“放债?**?股票?挥霍?**但还没来得及获取不正当利益?……”
宁宥听着,赶紧一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