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25年,淡淡如水,一年半载遇在一起,我看着他虽依旧浓密却大半花白的头发,他瞅着我光亮的秃顶,都先自笑了,竟然谁对谁都说不出一句客套的话,开口总是调侃。待喝了两盅之后,或他或我就会说起毛乌素沙漠里用蒿草秆儿做出对月起誓的事来,仿佛就在昨夜。可见毛乌素沙漠上空那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沉浮在我的心底,也在他的心底沉浮着。我便自然想到,如果谁有了或大或小的苟且之事,沉浮在心底的那一轮月亮,就再也不会浮现了。原本仅属于诗人子页兴之所至的一项提议,其实不无玩笑作趣的成分,现在倒感觉到一种人生中颇可珍重的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