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號臨濟宗。祐下出仰山寂。故號溈仰宗。八十四人內又有天王悟。悟得龍潭信。
信得德山鑑。鑑得雪峰存。存下出雲門偃。號雲門宗。次玄沙備。備出地藏琛。
琛出清涼。益號法眼宗。次石頭遷出藥山儼天皇悟二人。悟下得惠真。真得幽間。
間得文賁三世便絕。唯藥山得雲岩晟。晟得洞山价。价得曹山章。是為曹洞宗。
今傳燈。卻收雲門法眼兩宗。歸石頭下誤矣。緣同時道悟有兩人。一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者。渚宮人也。崔子玉之後。嗣馬祖。元和十二年四月十三日化。
正議大夫丘玄素撰塔銘。文幾千言。其略云。馬祖祝曰。他日莫離舊處。故復還渚宮。一曰。江陵城東天皇寺道悟者。婺州東陽人也。姓張氏。嗣石頭。元和二年丁亥化。協律郎符載撰塔銘。二碑所載。生緣出處甚詳。但緣道原採集傳燈之日非一一。親往討尋不過宛轉。託人捃拾而得其差誤可知也。自景德至今。天下四海以傳燈為據。雖列剎據。位立宗者。不能略加究辨。惟丕相無盡居士張公及呂夏卿二君子。每會議宗門中事。嘗曰。石頭得藥山。藥山得曹洞。一宗教理行果言說宛轉。且天皇道悟下出箇周金剛。呵風罵雨。雖佛祖不敢嬰其鋒。恐自天皇處或有差誤。寂音尊者亦嘗疑之云道悟似有兩人。無盡居士後於達觀穎禪師處。
得唐符載所撰天皇道悟塔記。又討得丘玄素所作天王道悟塔記。齎以遍示諸方曰。
吾嘗疑德山洞山同出石頭下。因甚垂示處作用殺活不同。今以丘符二記證之。朗然明白。方信吾擇法驗人不謬耳。寂音曰。圭峰答斐相國宗趣狀。列馬祖之嗣六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稟徑山今妄以雲門臨濟二宗競者。可發一笑。
略書梗概以傳明達者。庶知五家之正派如是而已)
(六)江西北蘭讓禪師湖塘亮長老問。伏承師兄畫得先師真。暫請瞻禮。師以兩手撥胸開示之。亮便禮拜。師云。莫禮莫禮。亮云。師兄錯也。某甲不禮師兄。
師云。汝禮先師真。亮云。因什麼教某甲莫禮。師云。何曾錯(七己丑)元和四年。上問侍臣。政之寬猛孰先。宰相權德輿。對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為先。太宗皇帝見明堂圖。即禁鞭背刑。列聖所循皆尚德教。故天寶大盜竊發俄而夷滅。蓋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帝曰。誠如公言。德輿善辯論。
開陳古今本末。以覺悟人主。為輔相寬和不為察察名。文章雅正贍縟。當時公卿侯王功德卓異者。皆所為銘紀。雖動止無外飾。其醞藉風流。自然可慕。貞元元和間為縉紳羽儀(八)德輿嘗著草衣禪師宴坐記曰。信州南嶽有清淨宴坐之地。而禪師在焉。師所由來莫得而詳。初州人析薪者遇之于野中。其形塊然與草木俱。咨於州長。乃延就茲地。三十年矣。州人不知其所以然也。遂以草衣號焉。足不蹈地口不嘗味。
日無晝夜時無寒暑。寂默之境一繩床而已。萬有囂然此身不動。其內則以三世五蘊皆從妄作。然後以有法諦觀十二緣。於正智中得真常真我。方寸之地湛然虛無。
身及智慧二俱清淨。微言軟語有時而聞。涉其境之遠近。隨其根之上下。如雨潤萬物風行空中。履其門閾皆獲趣入。若非斡玄機於無際窮實相之源底。則四時攻於外。百疾生於內矣。古所謂遺物離人而立於獨者。禪師得之。嗚呼世人感物以游心。心遷於物。則利害生焉。吉凶形焉。牽縻鞿瑣蕩而不復。至人則反靜於動。
復性於情。夭壽仁鄙之殊。由此作也。斯蓋世諦之一說耳。於禪師之道。其猶稊稗耶。建中二年予吏役道于上饒。時左司郎崔公出為郡左。探禪師之味也。熟為予詳言之。拂拭纓塵攜手接足。洗我以善得於儀形。且以為楞嚴妙旨。毘耶之密用。皆在是矣。又焉知此地之宴坐。不為他方之說法乎。故粗書聞見以志于石(九庚寅)帝問國師澄觀曰。華嚴所詮何謂法界。奏曰。法界者一切眾生之身心本體也。從本以來靈明廓徹廣大虛寂。唯一真境而已。無有形貌而森羅大千。
無有邊際而含容萬有。昭昭於心目之間。而相不可睹。晃晃於色塵之內。而理不可分。非徹法之慧目。離念之明智。不能見自心如此之靈通也。故世尊初成正覺。
歎曰。奇哉我今普見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
於是稱法界性說華嚴經。全以真空簡情。事理融攝周遍凝寂。帝天縱聖明。一聽玄談廓然自得。於是敕有司備禮鑄印。遷國師統冠天下緇徒。號僧統清涼國師(十)時禪者無著。入五臺山求見文殊大士。至金剛窟前炷香作禮。暝坐少頃聞有叱牛者。著遽開眸。見山翁野貌瑰異牽牛臨溪而飲。著起揖。山翁曰。爾來何為。曰願見文殊大士。翁曰。大士未可見。汝飯未。著曰。未也。翁牽牛歸。著躡跡隨之。俄入一寺。翁呼均提。有童子應聲出迎。翁縱牛引著升堂。堂宇皆金璧所成。翁踞床指繡墩命著坐。童子俄進玻璃盞。貯物如酥酪。揖與對飲。著納其味頓覺心神卓朗。翁曰。近自何來。著曰。南方。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
著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翁曰。多少眾。曰或三百或五百。著問。此間佛法如何住持。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曰眾幾何。翁曰。前三三後三三。遂談諸及莫。著欲留。翁不許。著戀戀不即去。翁投袂起。叱童子引著出之。著不得留。
行未遠問童子。適何寺。童子曰。般若寺也。著悽然悟彼翁者即文殊也。不可再見。即稽首童子足下。願丐一言為別。童子隱身而歌曰。面上無嗔供養具。口裏無嗔吐妙香。心內無嗔是珍寶。無垢無染即真常。著因駐錫五臺。往往頻與文殊會語云(師嘉禾語溪朱氏子七歲依本邑常樂寺今崇福寺)
(十一辛卯)有詔。移京兆章敬寺懷惲禪師。入居上寺。玄徒輻湊。惲示眾曰。
至理忘言。時人不悉強習它事以為功能。不知自性元非境所。是箇微妙大解脫門。
所有鑑覺不染不礙。如是光明未曾休廢。曩劫至今固無變易。猶如日輪遠近斯照。
雖及眾色不與一切和合。靈燭妙明非假鍛鍊。為不了故取於物象。但如掜怪妄起空華。徒自疲勞枉經劫數。若能返照無第二人。舉措施為無虧實相(號柏岩姓謝晉亂誓服緇褐權德輿作記余如傳燈錄)
(十二)居士龐蘊。字道玄。衡陽人。世業儒。貞元初謁石頭和尚。玄言妙契。
一日石頭問。子自見吾以來。日用事作麼生。對曰。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
乃呈一頌曰。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乖。朱紫誰為號。
丘山絕點埃。神通并妙用。運水及般柴。石頭然之。後參馬祖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祖曰。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居士於言下大悟。自爾玄機妙句竦動諸方。與丹霞最友善。一日訪百靈和尚。路次相遇靈問。昔日石頭得意句。還曾舉向人麼。士云。曾舉來。靈云。舉向阿誰來。士以手自指云。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