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上,女记者把话筒伸向一个在楼下围观的老年妇女。她显然是楼里的居民,身上还披着一条毯子。
“请问你住在12号吗?”
老太太惊魂未定地看着镜头:“是的,我住二楼。”
“请问你认识1202的屋主吗?”
“认识认识,她是冯小姐,她白天会在公园教我们跳舞,人很好……”老太太掏出手绢挥舞着,“不要拍我,不要拍我,我不知道……”她惊慌地逃走。
女记者又把话筒伸向另一个围观的群众,也是女人,40岁左右。
“你认识1202的屋主吗?”
“我不太熟,不过我知道她姓冯,人蛮客气的……”
凌戈盯着电视机。
她无法相信,前一天晚上,她们还坐在一起说话,而现在,冯雪鹰竟然很可能已经……葬身火海……
这可能吗?会不会是在做梦?
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拿着包冲出了餐厅。
“凌戈!”她听见简东平在她身后大叫。
半个小时后,简东平驱车赶到红霞嘉园,他在65号对面的花坛里找到了正坐在那里发呆的凌戈。
“怎么样?”他轻声问她。
“她死了。”她低声道。
“谁告诉你的?”
“我问了这里的办案警察,他们说她死了。我告诉他们,我是她的女儿。我猜他们很快就会查出来的,所以还是主动说一下。他们找我了解情况,可我说,我昨天才第一次看得到她,我对她一无所知……”她说话时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火灾是怎么发生的?”他在她身边坐下。
“初步怀疑是意外。他们找到了酒瓶。他们问我,她是不是抽烟,可我不知道。”她盯着面前的这栋高楼,此时,事发地点似乎已经暂时恢复了平静,围观的群众已经全散了。
他知道她现在内心一定无比纠结,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哭。
“案件发生在凌晨,邻居有没有听见什么?”
她摇头。她看起来非常沮丧。
“好了,凌戈,你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先回去吧。”他道,同时忍不住看了一下手表,
她马上注意到了:“简东平,你赶紧回去吧。你今天很忙。我没事。我一会儿再跟办案的警察聊几句。你快走吧。”她朝他挥手。
他今天确实分身乏术。
“好吧,我先走了。别难过。”
“我没有……”
“好吧,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他拍拍她的肩。
她朝他点点头。
走出十几步后,他还忍不住回头看她。
她没有哭。
凌戈觉得头昏沉沉的。她说不出是伤心还是被吓呆了。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她哭不出来。她在那栋楼下面的花坛里一直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个办案警察向她走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待得太久了。
“小凌同志。你还没走啊。”大概因为是同行的关系,姓周的办案警察对她很客气,“正好,我有点事想问你。”
“我对她不太了解。”她忙道,“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和我父亲了。我父亲一直对我说她死了,她也从来没看过我。我也是昨天才找到她。”
其实这些话之前她就说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第二遍。
周警官看了她一眼:“我是想问你,你昨天是几点离开她的?”
“大概是8点45分,我没看时间,但我回到家时,差不多是9点。”
“你离开她的时候,她情绪看起来怎么样?”
“情绪?”她有点纳闷。
周警官认真地看着她。
“很正常……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她昨天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们并没有相认,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去看她的,她也知道那是借口,”她觉得要让对方明白昨天她们见面时的气氛和状况,并不容易,“总之,她看起来没什么不高兴……”
“她有没有对你说过她的身体状况?”
她摇头,“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法医验尸后才会有确切结果。”
“那她的死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