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慕过许多人。我自认是一棵弯曲的树,所以尊敬那些笔直的树木。的确,我们应该记得圣诞节前出门去买圣诞树的经验。远远望去,那一排排可爱的树无不妙极,可走近一看,又没有一棵正合我心。这棵太弱,那棵太弯,另一棵又太矮,等等。看人亦如此。毫无疑问,某些人之所以给我留下高大的印象,是因为我对他们了解有限,而我对自己的缺陷又过于清楚。
不仅对我自己的缺陷,对我生活圈子里其他诗人、画家的缺陷,我也一目了然。艺术与某种遗传缺陷之间的关联,与某种无能、异常或疾病的关联,几乎已成公理。作家和艺术家们的传记揭示了这种关联。举目四周,朋友和熟人们的生活经历更令我对此确信无疑。然而,人们也许会怀疑,这种联系只是因視角不同产生的错觉。倘若我们对那些最平常的人做一番仔细的探察,其结果或许是:“正常”在他们中间也像在文学、艺术领域那些知名个体中间一样稀少。名人的生活只是更多地被拿来展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