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朋友圈都在下着雪,不免会跟着圈里热闹兴奋一番,尔后又莫明地惆怅,甚至是伤感起来。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与下雪结伴而来的往往就是父亲的生日。
呆坐在阳光里,翻翻空间里的日志,突然发现,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年了。这日子,一天一天地翻着,竟有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了,如果是有像父亲那样从来不撕日历的习惯,那么,这日子呀,该有厚厚的一叠。 其实,对于我,只要不回老家,总以为父亲没有离去,就像母亲一样,都没有离开。只要一想到他们俩,就觉得,他们一定在老家的屋子里,母亲在厨房,父亲照例在他堂屋里织炭笼子呢。或许,还在念叨着我吧?“老满快回来哩吧?”然后,就会相互说道着:“看看你,又想满崽几哩哦!”“唉,忙呢,在口前赚钱不容易哟。”他们俩就这样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栩栩如生地立在我的面前。 有时,做个梦,有父亲,挑着担炭笼子,颠着一个背影给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就急,一急,就从梦里出来了,这时,很是懊恼,不禁泪湿枕巾。每次梦里有父亲,我总固执地以为,那是父亲托的梦,是他想我了,其实呀,那是我在想您啦,父亲! 不仅是我以为父亲还在,他自己也以为没有走,只是睡着了吧?守候父亲离去的四哥说,父亲最后一次醒着时,还在问他:“明天二十八了吧?”听到四哥肯定的回答后,才挂着吊瓶安心安意地睡了,不曾想,他这一觉睡得太沉太久,再也没有醒过来。其实,那一天离农历十一月二十八仅差9天呢,儿子答应了他,二十九他生日的前一天一定让他出院。父亲啊,终究是没有等到他八十八的生日那一天,这是我们子女们的缺憾,而对于他,该是没有遗憾吧?因为只是睡一觉而已,他还活着的呢。 弥留之际,从医院急急地送往家,父亲已经没有了意识,回到家,大哥与四哥轻轻地抱着父亲,轻轻地放床上,轻轻地拔掉输液管,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父亲,到家了。”生怕惊着他的梦,就这样,让父亲安安静静地长眠着吧。 午后,老家朋友圈的雪花已经化了吧,因为没有了消息。我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竟遇见了父亲,他是乘着哪一片雪花来的呢?竟融化在我的梦里。我相信,在我们的梦境里,他一直都是醒着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