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一到家,就看到妈妈在餐厅用了杯热水捂着脸,我的火“腾”就起来了。“如果觉得在我这儿住着受屈你们就回去吧。小虫,去开一下门,看你会开了不。”儿子拿了防盗门钥匙,轻轻地就拧开了。“你这不也能开门了,放学时饿了就在外边吃。让你姥姥姥爷回家吧。”儿子立刻沉下脸,无奈地说:“又该吃包子了。”——只剩父子俩在家时很少做饭,下班路上只买包子或现成的炒菜。
等到爱人到家,吃过饭,我一边收拾家务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下周一让俩老人回家,省得在这儿一直得病。”“你把小虫带走?”“带走就带走。过年来了,天天不利索,不是牙疼就是嘴烂,又咳嗽又感冒。让做护理都走不出去,哪像年前,跟着我去洗澡甚至上街都没事。……”我哭着历数老人的“懒”。“谁愿意得病?”妈妈备感委屈。“姥姥也不愿意这样啊!”儿子见我哭了也插言。“你要是有个小子,千不好万不好我也不会让你们出来。逢年过节,你们聚到一起就缺我。即使一年回去两次,加起来我在家也住不了几天。你们在我这儿住着让我多守几天,就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数我离家远,她们都守着家呢,就那么不亲我?你们以为还活几年啊,我整天觉得时间就不够用,守你们一天就少一天。”我越说越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实在舍不得爸妈离开,实在不忍看二老得病,想多孝敬想多让二老开心想多让二老穿新衣服吃喜欢的食物。已古稀之年,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牙齿掉了,眼睛花了,耳朵背了,再没个好精神还有什么。我在外五个工作日,在家休息两天,陪儿子去超市,从辅导班接他,上网,看书,洗漱,睡觉,陪了二老的时间(包括一起吃饭)有2小时么?守一天少一天,爱一天少一天,我哪舍得二老浪费时间得病呢……有二老在一天,我这个离家远的闺女就有人牵挂有人惦念有人疼爱就有家。
爱一天少一天。人生短促,生命原本就是一场倒计时的赛跑,相爱的人(父母、夫妻、子女、姐妹、朋友)守在一起的时间究竟有多长?如果真爱,你会觉得紧迫,你会舍不得吵架,舍不得一分钟的分离,舍不得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