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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人声静默，鸟声却更清幽。清晨醒来，阴云或是阳光，都任由鸟儿清鸣，似这人间疾苦都无关这风月时景。人心的焦虑，印在这景中，似是在注解一种无言的深意。 新冠大流行，房地产寒冬，旅游业重击，停工停产下的行业滞顿、就业压缩，医疗资源的挤兑，孩子教育的波折，等等，都指示：这是一段不安稳的光景，阴阳显著变换的阶段。 最近看到一句很高级的话：混乱是上升的阶梯，语言是混乱的阶梯，饰言是迷惑的阶梯。阴阳变化之际，是吉是凶重在个人修行。这世间那么多的聒噪，多半是真假参半的，原本如此。我们不能因为自小接触到的是善良之人的过滤，而天真，而情绪化于原本如此的现实。春夏秋冬，烈阳寒夜，东西南北，时位不同，切中稳妥的法则便是不同。变易是常态，所谓事无常师、世无常势，持经达变方为妥善之法。 然而，人生而无知，通达之路上恒定不变的便是修行；不修行是行不通的，只是短暂修行也是注定要被淘汰的。 每日认真读书，按时完成作业的孩子，是修行；每日早出晚归，经常加班加点，出差执行任务，是修行；教书育人、救死扶伤、努力创业，也是修行；那位夕阳下躬身捡瓶的拾荒者，也是一种修行。《秋园》里贫寒而不失其志向、不堕其德行的秋园，也是修行。修善得善果，积恶应报应。 少年时代的我们，讲理想、梦想；步入青年后，讲实际、讲得失，如果修行不够，进入中老年，恐怕就要讲生活的苦与无奈了，而且还往往是无趣枯燥的那种。 当我们逐渐认识到，所谓目标，不仅仅只是目标；所谓成功不仅仅只是人生线段的多个节段性的中点，所谓人生的价值，不仅仅是胜过他人万千，我们便是意识到了修行的存在。 讲真，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人类的语言也是一种奇妙的工具。同样的两个字，其内涵与外延竟可以深邃如斯，不同阶段遇到，感触可以迥异。修行的内涵，有一种不可尽付诸言语的曼妙，如同女子之美，唯有看到的现场，才能产生胜过任何语言的震撼。道可道，非常道。 所谓修行，不一定要在现实中走得多远、多高，只要你走得优雅、坚韧、思索（作形容词）、好玩，走得深沉而活力，便是一种妙； 所谓修行，不一定走得要多快，只要每一步走得踏实、触地、稳妥，便是一种妙。有时候真正的修行，只能来自于慢中。如同《将夜》里的大师兄，无矩境，是走得最快的人之一，名字却叫李慢慢，因为慢，所以能快。 所谓修行，并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尽善尽美，也不强迫你必须交代出一份可供商业化的成绩，只要你虔诚正意的在行走，这种行走本身就是修行，也唯有这种虔诚正意，才能作为天地道理的感应，才能趋吉避凶。 所谓修行，并没有固定的框架，苦行僧是修行，红尘历练也是修行，外在的形貌举止只是相，重要的是内在的无相，如同君子不器，大用无用。努力成为一个有趣的人，培养有趣的爱好，努力使得和谐于生活工作，也是一种修行。这个年代，每个人都焦虑，都彷徨，都难得开心，实在是更需要一种有趣的修行。 在我看过很多黑暗的险山峻水之后，遇到很多让我鼻青脸肿的人事物之后，明白这个世界的根本之后，晓得人性可以有多神圣就可以有多卑劣之后，我已然不在执迷于情绪高亢的呐喊，而是选择一种从容的修行，修行为个人，也为心中人。 修行暗雨落无声，时时拂拭未敢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