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稻草垛,转眼已是白头翁;人生七十古来稀,命不由人道不明。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年复一年地改变父亲的模样,似乎转眼就让他沟壑满脸、两鬓满霜…… 很多时候我责怪父亲生贱,天生劳苦命,骂过之后,心里又很难受,我知道我勤劳的父亲,他也是为了挣得生命的一片光景。我猛然觉得,在年逾古稀的父亲面前,不论吃苦还是人生,于我而言,父亲是我一生的玉皇大帝,无限可尊、无限可敬、无限可畏,我一辈子都无法翻越和领略,尽管他没有文化,言语不多,但他高大、实诚,身教重于言教;对于归宿,父亲又是如此的坦然,坦然得让我心惊、让我后怕,坦然得离不开那一方田埂。 稻田无言,却又千言。立在旷野的田畴深处,我忖着一肚子心事,感到了自己的卑微和轻小。想想,其实,回过头来,归根结底,我二十年前毅然决然急于逃离的这片土地,不仅是父亲养家糊口安身立命了结心愿的“风水宝地”,也是我孤身在外行走江湖精神基奠的“定海神针”。于是,回到大西南城市上班,我静下心来,下定决心,要在心里驻扎一片稻田,那片父亲心心念念的田垄,那方父亲几十年来生生不息、念念不忘,耕种收割、天长地久的田埂,估且就叫做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