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喜欢在村上凑热闹,谁家门前人多,就扯着脖子喜欢听人谝闲传,总是听到一些我们团,干什么什么的。好奇回家给妈说:“我听村南头伯伯说他们团,我也想加入他们团”,被狠狠的揍了一番,然后才明白,所谓团,就是好心伯伯把村上那些“老好人”或者头脑有缺陷的人组织起来,一起放羊,割草,一起到村上的砖瓦厂去干活,并一起到外村看电影,防止外村人欺负的一个所谓“组织”,后来随着好心伯伯的去世这个团也就解散了,其中里面有两个人,我叫舅舅(妈的堂兄弟)。 春节回家,闲来无聊,带了小孩在村里闲转,从北头走到村南头,在村子中间碰到了提着一壶油的舅舅(老大),我叫了一声,问道:“舅,年过的好,准备咋样了”,他答到“嗯,好着呢,你看捻乡政府,我去领米面油去了,人家就给我了一壶油,说人放假了,十五以后再来”,发了一支烟,然后就有这莫有那个的闲聊,才知道,因为年前在外村干活,没有回来,错过了村干部通知领米面油的时间,只能到乡政府自己跑一趟,也许是村干部、也许是乡政府哄“老好人”呢,也是大脑里胡想一番。刚过五十,显得苍老好多,记忆中的精壮青年变成变成了一个农村小老头,感叹光阴似箭。 不由的想起小时候,舅舅家有个大枣树,枣子成熟时节,成群结队的小孩去捡枣子吃,每次都是我到他家去借竹竿,因为我能借到,并任由我去糟蹋,打完枣子他总是憨憨一笑,招呼我到他家来喝水。 记得还是2005年我上大学前夕,旁晚的时候给我送来了折褶的100元钱,给妈说;“姐,我给你娃100块钱,娃上学看给娃买个啥,你看娃把我还叫舅哩”然后憨厚的脸上显现羞涩的笑。我坚持不要,说:“我舅过的惶的跟啥一样,我咋能要我舅钱呢?妈坚持要我收下,笑着说,“你不要是看不起人,以后你有钱的还多些”,如今到了30多岁才理解,这是淳朴的亲情,乡情,一直记着这100元钱,对无儿无女,两兄弟过日子的人是多么珍贵,是不能等价值归还的,钱可以还,但人情还不了。 妈妈常说:“你看我那好人兄弟,对你弟兄两还好,要记着好”,每年回家,总是走到“老好人”舅舅家坐坐,有事没有事的闲谝一下。 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城里已经买了房子,父母为我带孩子,也住到了城里,工作也忙回家次数少了,每逢村里有喜事,总是捎着带个礼钱,但村里有丧事,是要回去的,妈总说:“丧事一定要回去的,可能去世的老人在你小的时候给你过一块糖、给你过一片锅盔,回家一定要送送”, 现在村里人已经很少了,我家里也是上着锁,把车停到门口,从村子北走到村子南边,偶尔会碰见“团”里人,包括我的舅舅,抽支烟,闲聊一会庄稼、核桃树、花椒树长的咋样,聊一份乡情,聊一份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