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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起你年轻时畅快的模样，脑海中的你皱纹满面，白发苍苍。 从小你就疼我，打从心眼里的溺爱。年幼时不听话总被爸妈狠狠教训，是你一次一次地从他们手中夺过我，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说不哭不哭；姑姑给你买的吃的喝的，自己总是舍不得要留到很久，但是我要的时候你却又总是毫不犹豫，数不清好多的东西都是我给你吃掉的；你从来没有骂过我，即使很生气也最多说我几句；每当我放假回家的时刻，你总是在门前那小坡上守望者，只要一眼认清是我，便会高兴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当我离开的时候，你又会站在那儿目送着我远去，许久许久不愿离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来不及注意已经是昨天。看着你的背一天一天的佝偻了，眼神和听力也不那么清楚了，皱纹愈发变得多了，灰白的头发变得苍白。我知道，你老了，七十多岁了，年过古稀。 前半生含辛茹苦地把几双儿女拉扯大，可是却总是无奈有的人不懂得感恩，即使是亲生母亲。本是该颐享天年的年纪，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两个儿子先你一步去了另一个世界，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苍凉。在你人生的最后几年，过得是多么的辛苦啊！劝你去城里住偏不去，非要守住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屋。一个人提水烧饭，种菜养鸡。可是每次回到家看见你提半桶水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我的心好疼。一位倔强的老人，一位可怜的老人。 高三的时候，你病了，一种很严重很严重的病。当爸爸强忍着泪水告诉我你将不久人世的消息，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泪水夺眶而出。我疯了，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虽然之前也有想过你终究要一天会要离我而去，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又是这么的措手不及。夜里，泪水一次一次地打湿枕巾，我躲在被窝里抽泣，精神恍惚。从那以后，不管学校有再多的事，每个星期我都回家来看你，看着你从还能走路到步履阑珊，慢慢再到能坐在椅子上喝点稀粥，最后只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口中呻吟连连。我知道你很痛，很难受，我能感受得到。半年前还胖胖的小老太太如今骨瘦如柴，我的心被撕扯着生疼。我在山上对着天空呼唤，请求老天不要让你离开我！ 最后一天夜里，我和妈妈一起照顾你。夜里还闹腾的你早上却变得安静。永远的安静了！ 你走了，带着或许并不怎样安详的面容。我的世界再次崩塌了，但我没有哭出来，把泪水咽进喉咙。你只是睡着了，安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了疾病和烦恼，没有了痛。 在棺盖盖上的那一刻，我见了你最后一眼。思绪凌乱，想起了好多好多的从前，说好的等我挣钱了回来孝敬你，说好的带孙媳妇回来给你看的，说好的，说好的……你却没能够等得到我。呆呆地伫立在那儿许久，直到被爸爸叫走。 如今你离开快一载年岁了，可是每每当我回到老家时，门前那小坡上你分明还在那儿守望着，呼喊着远方孩子的名字“快快回家！” 婆婆，我好想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