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旅途中,虽然母亲只陪我度过了最初的八年,但却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却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画面,清晰的延续到20多年后的今天,母亲的颜容依然珍藏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甚至被我理解成享受童年的代名词。从她的离去,我几乎从天堂回到了真实的人间。
最早的记忆大概是两三岁的时光,那时母亲就是我的玩偶,每天不论农活多忙,多累回到家后卸下农用器具都会趴在地上陪我玩。家里穷没什么可玩的,我总是喜欢骑在母亲的肩膀上,将母亲当个牛。母亲陪我玩的彼此笑得前俯后仰,也就忘记了疲倦。 母亲的怀抱是我最温暖的游乐场,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她常常用毛衣把我裹在的胸口。记忆中的我很顽皮,冬天玩累了,还撒娇不肯多穿。母亲穿过的每一件羊毛衫都幸运到无可避免的被我的口水、鼻涕画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地图。我喜欢被母亲抱在怀里到处逛,我陶醉于那一刻居高临下的“皇太子”。 母亲对我的宠几乎是接近溺爱,农村早熟的柿子很常见,在某个五月份,我吵着要吃那未成熟的柿子。那是个夜晚,母亲悄悄地潜入的一片柿子树下,为我摘了绿油油的青柿子。我吃了一口憋着脸说:“妈呀!怎么这么难吃!”母亲笑着说:“用开水烫一烫就好了,这是我跑到人家柿子树下摘来的。”等母亲用开水将那青绿的柿子泡黄了,我却睡着了。母亲看着我的酣睡的样子,笑了。其实我不是想吃只是贪玩。我在幼年时家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一贫如洗。那时我们家买不起穿个新衣服。冬天天气冷的时候,母亲将它穿小的羊毛衫套在我身上,我看穿大的衣服不太合适。吵着闹着不穿,母亲用鞋带把羊毛衫多出的部分系在我的臀部,笑嘻嘻地说:“明年等你大一些,我再去给你买。”我哭着撒娇说:“我就要现在穿嘛”。母亲听到这话无奈的落下了眼泪。那时的我不知是什么原因,看到母亲流出的泪水,我的心都碎了。 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母亲经常说我会装,父亲除了在工地上做小工还要忙活家里的农活,难得抽空的父亲也想带带我。那时的我和父亲聚少离多,父亲有空的时候和我亲热、亲热,我要么却是爱答不理的,要么就是显得格外的乖,格外的听话。父亲向母亲抱怨说:“小磊哪有你说的那么顽皮呀?我抱他不是乖得很呀!”母亲笑着说:“这小子就会装。” 那回过年,母亲在菜市场买了很多鱼、虾、黄鳝。不知什么原因,我对龙虾情有独钟。母亲生怕幼小的我会被龙虾的壳卡住喉咙,所以她将龙虾嚼碎后嘴对嘴的喂给我,我张开嘴感受着传过来爱的滋润。 稍大一些的我,腿上的毛病明显的突出了。母亲开始意识到我的情况的严重性。每天强迫性地拿着扫把逼着我锻炼。都说残疾人依赖性很强,这句话我并不否认,我承认在我锻炼时,有赖着腿脚不方便的缘由,不愿意锻炼。母亲见我撒娇耍赖时,她狠心的拿着笤帚在我身上轻轻的拍打着。“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这话一点都不假,打完我后,母亲抱着我坐在竹床上,流着泪轻轻地说:“儿啊,你要锻炼啊!”。见我不做声她也不说什么了,唱着她自创的摇篮曲。她边唱边用扇子为我驱赶蚊虫。我舒服的睡着了。母亲见我睡着了,她也走了,永远的走了,去了仙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