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在邻里眼中的乖巧女孩,在同学眼中的榜样,但谁也不知道在她永远灿然微笑的表面下,隐藏着一种对父亲的痛。他远赴国外打拼生活,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他也明白在女儿的心中,永远错失担当好父亲的机会。 她两岁时,他和妻子把年幼的女儿托付给爹娘照看,登上远赴他国的飞机,就此,他和她的距离,是两个国。 别的小女孩在父母面前撒娇,吵嚷着要买这买那,她乖巧的在爷爷奶奶身边陪伴;别的孩子在父亲面前怄气,捣乱,她只能在电话里倾听那熟悉声音的殷切询问;在很小的时候,她并不懂得父亲在身边的重要,傻傻的以为自己和其他伙伴没有什么不同。 她已经上学了,在读小学三年级了。记得奶奶兴高彩烈一把搂住走出校门的她的那一天,他要回国住一个月。她莫名地欣喜又莫名地着急,而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家门,抱起日思夜想的女儿,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吻下深深的爱。 当他拖着行李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她并没有热切的冲上去给父亲一个暖暖的拥抱,她呆呆的站在旁边。在她的脑海中,别的孩子似乎天生就会的撒娇、淘气、拥抱,她却要在长大后吃力地去学习,笨拙地模仿。他有些失落,也许多相处些日子,女儿会习惯我接纳我吧! 一个月的相处时光中,他和她除去吃饭看电视的时间,女儿永远躲在书房里用课本淹没自己,父亲永远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女儿的成长和懂事。令别的父母头疼的孩子学习,他似乎一点也不用操心,但也连坐在女儿身边辅导作业的机会也没有。 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他拖动行李箱又一次朝机场走去,她也没有给予他期待的一句道别或关心,甚至不愿下楼送一送父亲。他不知道,在亲人送他离开后,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掩上门,踩着凳子从书架上拿下相册,翻到最熟悉的一页。那一页是她最牵挂的父亲,紧抱自己稚嫩的身躯埋头压抑早已盈眶的泪水,抱怨自己为什么连道别的勇气也没有。 她年级越来越高,渐渐迷上了文字,她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寻找到了一种可以表达自己对父亲思念的方法,不再只能向自己倾诉,她可以尽情抒写自己的无奈和爱。即使,他并不能看到。 每一次的家长会,同学都在和父母讨论,她孤零零地握着别人羡慕的试卷,独自发呆;每一次运动会,跑道旁热闹的人群中,找不到足以给她力量的形影,听不到日日祈盼的呐喊,在欢腾的人群也掩不住她的寂寞。即使后来家庭条件改善,终于安上电脑,可以看到他的模样,听到他的呼唤。但能触摸的只有冷冰冰的电子屏幕。他和她都明白,父女之间,隔得始终是国。 转眼,她已经到了花季,可他依旧在国外工作。 世事无常,因为两国间相处不和,他工作的地方发生了暴乱,只能借住在老乡的家中。她在家人的焦急中也明白了父亲的状况,她着急,多想打通电话问候他,但很多次话到嘴边却又不争气地说不出来,他为了不让女儿担心,也不多谈,寥寥几句就挂了电话。 对她来说,“父亲”是个自己内心永远残缺的位置;对他来说,“女儿”是他漫长人生最对不起的人。但也因为点点滴滴无法得到的痛,转化成巨大的无言的爱! 她—父亲,好想见你,跨越国的距离! 他—女儿,好想回到过去,赔偿你的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