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一场秋雨一场寒。 此时的我,再也没有以往余光中先生的那种闲情雅致去“听听那冷雨”了,更无暇去赏析雨中别样的景致。更何况,已是深夜,即便推开虚掩的窗,亦是黑洞洞的一片,四处没有一点光亮,倒添了几分恐怖气息,谁还会起身与夜雨来一场难忘的约会?
如若真那样做了,倒使我想起在大雪纷飞时节前往湖心亭看雪的那位古怪诗人,今日之行为不是与之有些许的相似? 虽然外面阴森恐怖,我还是做了一回古怪之人,但不是想要东施效颦,而是心之所至如此驱使。即使外面黑洞洞的,仿佛要吞没一切的架势,单我孤孤站着,似乎快要被卷入黑色空间,无法逃离这黑暗使者布下的阵法,任由自身自灭。 内心的忧愁就像这漫漫长夜,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等待黎明的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曙光才会出现?东方才会露出鱼肚白?就像我的忧愁,感觉比一江东水更加稠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半夜之忧,不是凭空生起。已是由来已久,正是爸爸日渐年迈的身躯和那慢慢锈钝的思想。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的爸爸是无所不能,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爸爸出马立刻就能解决。记忆尤深的是东西坏了找爸爸修理,老爸总是很快就修好。而且爸爸宽厚的肩膀还能撑起我胖胖的身躯(小时候最喜欢坐在爸爸的肩上,让爸爸架着我飞),那个时候我总是和爸爸很亲。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我知识的增加,我开始对神奇的爸爸有了另一番审视,开始怀疑爸爸是否拥有神奇的超能力,慢慢的也开始顶嘴,开始反对爸爸的思想。面对优盘和读卡器都无法区分的爸爸,我竟开始不耐烦,冲着爸爸大声喊叫。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曾经爸爸是多么耐心的教会我认识世间的事物并且教导我做人的道理,我现在是怎么回报爸爸的?是用在社会上学来的冷嘲热讽,还是心浮气躁? 叛逆的我,从来都不知道爸爸内心的辛酸。执着还好,可是偏执却是实在不行,时至今日,也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执着还是偏执,也许是各占一半吧。总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幸福?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家人身体健康。现在想想张洁的《最爱我的那个人去了》 ,就有好多说不出的伤心,也觉得有好多的想法与张洁相似。曾经我对妈妈就是那样的,一直把我以为对的强加给她,可是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想要什么,等到现在妈妈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空守遗憾。 事已至此,我就只能把所有的爱都给爸爸。只希望爸爸能够健健康康,这样我就有机会完成自己的心志。 半夜所生之忧都是对亲人(我唯一的亲人爸爸) 的担忧。 惟愿爸爸一切安好,我的世界便是美好的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