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位好友和我喝酒,在酒阑人醉的时候,他讲述了一段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我的母亲是一个聋子,我家原先住在极偏远的农村。家里有两个哥哥,还有三个姐姐。而我是家中最小的。虽然我最小,但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疼我。因为我一出生,额头上就有一大块青紫色的胎记。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个很“不详”的征兆。 打我出生后,母亲就没什么奶水。后来,听说附近的刘家村,有我一个表姑,她有很多多余的奶水。母亲就一天三次的抱我去“求奶”。这来回得好几个小时,母亲正因为这事,没有太多的忙家中的活,经常遭到奶奶和父亲的责骂。这样的幸福时光并不长,不久重病的父亲离我们而去。家中的重担完全压在我的母亲一人身上。从那以后家里的人更恨我了,因为在他们心中是我这个“不详”的东西克死了我的父亲。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村里的小孩没有一个再和我玩了,个个都躲着我。奶奶有好几次都想办法把我扔掉,但每一次都被我的母亲,经多方打探求饶又把我找了回来。 还记得那年深冬,我高烧一直不退,全身发烫。母亲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用。后来我的“傻”母亲竟然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然后站到雪地里,等自己身体特别凉的时候再进房抱着我,想这样替我退烧。但这样依然没有多大效果。于是母亲还是终于去求叔叔伯伯他们。可他们恨不得我早死!母亲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但叔叔伯伯始终都没有答应把我送到医院去。 就在这时,固执地母亲毅然把我背起,飞快的跑到离家几十里的一家医院,这一路上,母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好在我命真的很“硬”。医生说要是再晚来一小时,我就真的“去”了。 后来,我开始上学了。但自从那次我被班上的同学说成怪物而哭着再也不去上学时,贫穷的母亲再次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带我去省城做手术,除去我额头上那一大块青紫色胎记。我至今还记得母亲在我手术后那含泪微笑的样子。但我后来才得知,她和我的几个哥哥姐姐在以后的时光里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母亲后来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在外找了好几个工作,每天都是起早摸黑的,以致后来身体完全累垮,还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我的二哥和大姐因不愿看到母亲如此劳累,主动放弃自己的学业外出打工。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是省吃俭用,家中把所有的爱集中在我一人身上。 再后来,我终于考上了大学,而且后来又去了美国留学。在我到留学的第二年,母亲不仅被确查出患有肺癌晚期,还患有糖尿病和胃癌。我那可怜的母亲,老天却如此的对她不公平,她没有过上一天安稳幸福的日子。直到医院再次发病危通知时,她依然还是不让几个哥哥姐姐告诉我,说自己都这样了,怕我担心,会耽误了我的学习。后来二嫂终于过意不去了,偷偷的给我打了电话,她说,“老弟,要是你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妈最后一面了……” 我连忙赶到医院,只见病重的母亲躺在床上。病魔早已完全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但母亲看到我回来了,她很是艰难地对我笑了一笑,眼里都笑出了泪。看到这场景,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感了,眼泪还是终于流下下来了,我顿时跪在地上,大声的声声呼唤着娘……娘……娘……一生听不见的她,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她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一如26年前她把我生下,用她那双手把我哺育长大,那是无言的母爱,那是爱的心灵的回音,那是她苦难的开始啊…… 这世界上只要有爱,生命就是不朽的。 文/李瑜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