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有气无力地答非所问:“让他们活着吧,我去死得了。” 白玫不再说话,她理解苏瑞的感受。苏瑞和白玫是职业学校的老师,都是六零后,也是办公室里年龄最大的,苏瑞比白玫小3岁,两人平日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说。苏瑞的家务负担太重了,她父母70大几,都有些老年慢性病,不是很严重,可总是小题大做,疑心太重,吓唬自己,吓唬家人。稍有不适就要去医院,经常要求去不同的医院以求证诊断的正确性。苏瑞是老大,妹妹在外地,弟弟一家虽然在本市,但对老人高频率的“呼唤”反应迟钝而且缺乏耐心,所以诸如上医院、购物、家居设备维修之类的事自然都落在了苏瑞身上。苏瑞的老公大她6岁,家中三代单传,自幼娇生惯养,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已耄耋之年的父母真是孝敬之心满满,可能力有限,关键时刻“挑台唱戏”、出工出力的人还是苏瑞。 “你决定了吗?”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平复了心态的苏瑞反过来关心地问白玫。白玫还有半年就满55周岁了,高级教师职称,如果想退休现在必须要提交申请,否则得一直干到60岁了。白玫最近一直在纠结,常常发呆。白玫92岁的父亲已经躺在医院的2个多月了,就是一个植物人,好在是离休干部,医疗费实报实销。现在由护工、同父异母的大姐、妹妹及弟弟守护。85岁的老妈由她一个人照顾。老妈有洁癖,前几年父亲身体还凑合的时候她们兄妹给老人雇过N个保姆,老太太坚决不让人家做饭,所以即使雇着保姆她们姐弟四人也得排班去照顾老人。白玫的家离老人最近,自然付出的多些。前年白玫的公公去世了,婆婆身体虽好,但也快80岁了,丈夫家里兄妹两人,自己家怎么也得承担起一半扶养义务啊。她有时想干脆退休算了,做个全职主妇,丈夫也是这个意思;可转念一想经济收入上的损失先不说,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状态,至少目前不是,教学工作更让她快乐。 两个人在办公室开始无所顾及地吐槽、发泄、彼此宽慰,这时下课铃响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刚才上课的同事们陆续进来了,70后、80后们是不屑这个话题的,赡养老人问题目前似乎还没有提到他们的议事日程上来,90后更别说了,还在愉快地“啃老”呢,她俩的孩子就是90后。再说他们认为去养老院、社区养老、抱团养老都可以啊,为什么非得居家养老?非得这样才能体现孝顺?累不累啊?如果不改变观念,无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