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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以后要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奶奶的嘱咐还清晰的在耳边回荡。 我的生日从来就不是个喜庆的日子，十年前爷爷去世，八年前奶奶也去了天堂，偏偏都是在五月八日这天——我的生日。
我哭着跟妈妈说再也不要过生日了，因为我害怕我爱的人慢慢离我而去。妈妈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真的是我想太多吗？或许，我只是突然想奶奶了，想那个每次把好吃的偷偷留给我，想那个冬天会用手搓着我脚的那个老人。 记忆中奶奶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待人总是温柔谦和。每次长辈们逢年过节送给奶奶的礼品，她都舍不得吃，总是偷偷存起来。在某个黄昏，奶奶把我拉进她那个整洁的小房间，一个劲把好吃的往我手里塞。嘴里还一个劲说千万别说是她给我的。长辈们早已习惯了把对奶奶的爱藏在礼品里，他们绝不会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奶奶从小就是最疼我的，或许因为我是最小的孙女，所以便多了几分宠溺。 奶奶会拉着我的手，说她们那个年代的贫穷和痛苦，说与爷爷失败的婚姻。说到动情时刻，奶奶会用手偷偷抹眼泪。年少的我并不能体会奶奶的忧伤，只知道嘴里的甜甜的冰糖味道。 小孩子总是好吃的，我只知道奶奶总会变出好多好吃的，所以黏着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见到奶奶坐在藤椅上摘着当天的蔬菜。有时候奶奶也会戴着老花镜在昏暗的灯光下穿针引线，我见到她吃力地捻着细线，试图找到针孔的存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跑过去帮她穿线。“真是老了，还好有你这个丫头。”奶奶站在旁边摇着头说。 奶奶是个勤劳的人，就算是到了花甲之年还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每次奶奶都嚷着为全家做饭，说她还没老到连饭都不会做了。人老了以后，总是害怕不再被需要，那样会让她们有总被“抛弃”的感觉。 妈妈从小就告诉我要学会自立自强，洗衣服要自己动手。放学后，我把书包丢在家里就溜出去找小妮玩。回来的时候发现堆在盆里的衣服已经不见了。等我走出房间才看到奶奶正在门前的晾衣绳上晾衣服，那一刻奶奶的身影被慢慢放大。 年少的我，不知道死亡是如此真实的存在。昨天还拉着你的手讲故事的老人，第二天就会撒手人寰。如果我早知道奶奶会那么快离开我，我一定多听她讲讲过去的事儿。多问几个为什么，至少这样她的遗憾会少一点。 转眼间，八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我从历史书上看到了奶奶生活过的时代，那时的贫穷，苦难，悲伤一览无余。只是，那个曾经疼爱我的老人已经在我记忆中开始模糊。 其实我只是突然好想她。在奶奶面前，我永远只是个可以肆意撒娇的小女孩。一块冰糖溶在嘴里就可以乐好久，那样的甜终究是找不回来了，亦如，那个爱我的老人。 奶奶，在天堂你过得好吗？如果你可以看见我，请记得我很想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