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红闻言瞟了纪翎一眼,心想,倒看不出你还怪会说话呢,假使我要没和砚哥哥订亲,又没见过砚哥哥,先认识你,自己就难保定会喜欢你了。可是如今,我这一颗心已给了砚哥哥了!
一想到砚哥哥,他那挺俊的丰态又上了眼帘,一回想到在曹州旅店彼此对拥的一幕,不禁情丝万缕,往空抛系,眼圈一红,两行情泪顺脸流下……
纪翎见李雁红流下泪来,只觉当是自己言语有所冒犯,当时窘道:“姑娘……唉!我是无心说的,你千万别在意……”
李雁红愈发哭出了声,在枕上摇头道:“纪大哥,你别误会,我不为你……我有我的事,想起来就难受。”
纪翎皱着眉道:“姑娘,到底是一件什么事,叫你伤心成这样?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为姑娘少效微劳,解除一点忧愁……”
李雁红闻言,用一双泪眼看了纪翎一眼,愈觉得他简直太像叶砚霜、不由喃喃道:“天啊……怎么像……”
纪翎一愣道:“像什么?……姑娘,请你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一些好不好?你这样一直闷在心里,实在对你眼前的伤势没好处!”
李雁红叹了口气道:“死了算啦!反正我活着也是多余的……”
纪翎愈发不解,急道:“姑娘你可不能说这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令你伤心成这样?
天下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只要姑娘凡事本着正常的心去做,一定有一个好的归宿的。”
李雁红闻言颇受感动,在枕上点头道:“谢谢你,纪大哥!我能认识你,实在是值得我高兴的,但是……看到你,我又怎么会不想到那负心人呢!”
纪翎一听这话,简直就像浇了一盆凉水,半天才苦笑一下道:“我还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不用说姑娘所谓的负心人一定是一个少年英士了。”
李雁红闻言,脸一红,偷眼见纪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不忍,但瞬即又想到,既然自己早晚都是叫他失望,不如现在早早告诉他,叫他死了这条心算了。
想到这,在枕上点了点头,纪翎见状面如死灰,忽然二目圆瞪,闪出奇光道:“我对姑娘敬若天神,谁要是欺侮了你,就是我纪翎的对头。姑娘,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早晚碰在手,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李雁红见状心内暗惊,因为她已看过这年轻人的手段,而且是说做就做。要是告诉他叶砚霜的名字,日后要叫他碰上,以自己判来,叶砚霜还不是他的对手,岂不害了叶砚霜,我怎么能告诉他呢?
李雁红想到这里,慢慢道:“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算了,何必要知道他名字……
其实也许他并没有错,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怪我命苦罢了!”
纪翎闻言,在窗前发了半天愣,又回头对李雁红道:“我们相处了两天了,我还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呢?”
李雁红想了一想道:“你已知道我姓李就够了,何必一定要知我这名字……”
纪翎苦笑一下道:“我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呢!以一番赤心待人,人家却连名字都不愿告诉我……”
李雁红闻言,翻着那双泪眼,看了会这悲伤的纪翎,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既然你一定要问,我告诉你叫李雁红,一个苦命的朋友,不值得你记住罢了!”
纪翎反复地念着李雁红三字,李雁红笑了一声道:“干什么嘛!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纪翎似才惊觉,含笑道:“李师妹,你别生气,承蒙你还把我当成朋友,足见你尚看得起我……”
话还未完,李雁红已抿嘴笑道:“才告诉你名字,就改了称呼,叫我师妹!你可知我师父是谁呢?”
纪翎摇摇头道:“不是师妹说我都忘了,我只看出你是少林家数,却不知尊师何人,可能见告么?”
李雁红在枕上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你愈来知道的愈多了。要告诉你也可以,那就是你先把你师父是谁告诉我才行!”
纪翎笑道:“提起我师父,你一定不认识,如今武林中除了几位前辈知道他名字外,几乎没一人知道老人家来历。”
李雁红笑道:“你说说他名字吧,也许我知道。”
纪翎想了一下道:“我师父姓尤叫天民,江湖上人称野叟,他老人家到处云游,以卖野药及为人治病为生。如今愈发行踪神秘,差不多的人都不知他的来历,就是我要想见上他老人家一面,也是可望而不可即呢!”
李雁红想了想,的确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位人物,只是这纪翎武功已是如此了得,这位野叟尤天民的功夫,想来定是骇人听闻了。
纪翎这时笑道:“怎么样?你是决不知道的。现在你可以把你师父名字告诉我了吧?”
李雁红道:“我师父人称华山侠尼一尘子,你也许会不知道!”
纪翎一笑道:“原来是一尘侠尼,我久仰大名了!侠尼以一套‘庶人剑’名扬江湖,师妹一定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了!”
李雁红心中暗惊,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居然见闻如此广博,不由笑道:“得啦,别夸了,我师父可能还没你厉害呢!”
纪翎摇头道:“我一介平凡后生,岂敢与侠尼相提并论,姑娘你真会说笑话!”
李雁红知道他是客气,当时也不和他争论;忽然脸色一冷苦笑道:“我问你,我这伤还要多久才会好?我真等不及了呀!”
纪翎皱眉道:“师妹功力毕竟不凡,普通人中了我这掌力,此时怕早就没命了。以眼前境况,恐怕再有十天就可复原了。”
李雁红白了纪翎一眼道:“看样子你还嫌打得轻是不是?你干脆打死我,也免得活着受罪了!”
纪翎见李雁红这一娇嗔,简直美不可言,心中愈发感到一股酸味,心想那位负她的人,真是一位特大号的傻瓜,如此俏丽佳人,居然无福消受,我纪翎只盼此生能与她同饮同出,含笑论交于愿已足!想到这,一双俊目不自主地盯住了李雁红,千言万语在心中起伏不定,竟忘了回李雁红的话了。
李雁红见纪翎那份憨态,当时不由噗嗤一笑。待纪翎惊觉后才假作正色道:“你可别老这么样看我,我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好看?告诉你,要叫他知道,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